沈念殊从警察局走出来，疲惫的揉揉眉心，坐到车里放空思绪。

自从母亲失踪后，他整日焦头烂额，也顾不上与赵思茫日益恶劣的婚姻关系。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医院居然把主要责任推到主治医生身上，非说是值班期间看管不周，而母亲的主治医生，是顾风临。

他实在不愿看到那个男人，只能拜托方少蕴与院方交涉。

“我们调查了沿路的所有监控录像，你妈一路上换了四辆车，最后一辆车开进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上。”

“我推测，她有可能是瞒着所有人去自杀，也有可能是独自去见一个人，这场会面不想让他人知道，但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所以我迫切想知道她服用过量安眠药的原因。”

回想起方少蕴的话，他忍不住轻轻叹息。一直以来连自己都不了解母亲的心思，何况旁人。

若非说母亲自杀是因为和儿子赌气，也太过牵强。

一场不想让他人知道的会面？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此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怎么突然赶过来了？”陆恒递给他一杯沏好的热茶。

他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没什么事，就是最近心情不好，想找陆恒哥聊聊。”

“你的事我都听少蕴说了，”陆恒坐到他身边，“想和我聊什么？”

“哥，”他放下茶杯，内心斟酌着措辞，“你，后悔当年带我离开陆家村吗？”

“后不后悔的，都过去了不是吗？”

“可……”他抬头看看陆恒因常年不接触阳光而苍白病态的脸，内心酸涩。

“如果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还是会带你走的。这就是我的选择，做再多次，也是这个选择。”陆恒起身，走到厨桌前倒茶。

“陆恒哥还是原来的陆恒哥啊。”他舒了一口气，释怀一笑。

“可你还是那个你吗？”陆恒转过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他一愣，“什么？”

陆恒的目光穷追不舍，“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谎言，我也不会被冤枉，也不会被判刑吧。”

“我……”他一时间无话可说。

“我保守本心，做不愧对自己不愧对你的选择，可你呢？你的选择对得起谁？”陆恒微笑着质问道。

“你知道我等待与你重逢的这一刻等了多久吗？等待你考入大学，顺利毕业，恋爱结婚，等到你拥有了我曾想拥有的一切。”

陆恒一步步靠近他，“我受够了人生的痛苦，现在轮到你了。”

看着陆恒渐渐狠戾的脸，他心中的不安与惶恐越来越强烈。

“你有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吗？”

“你有体会过不见天日的痛苦吗？”

他不知为何，开始身体发麻，四肢无力，只能恐惧的看着他缓缓逼近，“陆恒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你有体会过被人**的痛苦吗？”

陆恒的手搭到他的肩上，他恐惧的闪躲，却被他牢牢抓住手腕。

他咧开嘴，露出从未有过的诡异的笑容，“我会让你一一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