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瑾站在楼道口，看着婉晴和谭家伦走过来，转身抹了一下眼睛。

“婉晴，你们来了！你爸下楼好几趟了，刚刚被我劝回去。”

婉晴有些别扭地对兰瑾：“这是谭家伦。”

兰瑾看着谭家伦，嘴里夸着：“真好，真好！”

谭家伦捅了一下婉晴，“兰姨，快上去吧！今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婉晴也应和着，“对，上去吧！”

陆放推开门，喜笑颜开地：“我这刚上来你们就到了，早知道我多等一会儿了，快进来！”

“谭，这茶刚刚好，第二泡，你尝尝！”陆放着给谭家伦递过一杯茶，又端起一杯，“丫头，你也尝尝！”

婉晴接过来，喝了一口。

陆放的脸有些不高兴，“怎么，不好喝？”

谭家伦一听陆放的口气，赶快解释：“陆叔，她一直睡眠不好！很久没喝茶了！”

兰瑾听了，忙取了杯子，“我给你泡点枸杞红枣茶，马上就好！”

婉晴，“不用那么麻烦，白开水就行了。”

陆放挥挥手，“她弄这个在行，每捣鼓一些养生的东西。”

谭家伦掏出几个保鲜盒，“陆叔，老规矩，红烧肉和梅菜扣肉，您留着慢慢吃，吃完了给我打电话。”

陆放看着谭家伦，有些感慨地道：“没想到，临了临了，我又多了个儿子，享福喽！”完又看了看婉晴，“丫头，谢谢你啊！”

“啊？”婉晴回道。

谭家伦拍拍婉晴的肩膀，“你陪陆叔聊，我去厨房，一会儿开饭！”

婉晴跟了几步，拉住谭家伦，“我还是和你一起做饭吧，打打下手。”

谭家伦回头，盯着婉晴的眼睛，“我可舍不得你美丽的面孔粘上油烟，去吧！”朝陆放努了努嘴。

婉晴站在客厅中央，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丫头，过来坐吧！”陆放拍拍沙发。

兰瑾过来拉住婉晴的手，“水泡好了，去吧！”完，走进卧室关上了门，留下他们父女独处。

婉晴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如何开口，反而是父亲，指了指卧室，“找你了？”

婉晴点点头。

“她回来和我了，我埋怨她没和我打招呼。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释，没意义。”陆放拉住婉晴的手，婉晴下意识地想抽回。

“丫头，过去我是自私的，你怨恨我也正常。”婉晴看向父亲，“可现在人老了，多少都有一些放不下的东西。”陆放摸搓着婉晴的手，“看着你和谭这么好，我也很开心，你也不要总是”陆放不下去了，看着婉晴，“其实我和你妈，”

陆放喃喃着：“我和你妈，也算是时代造成的错误吧！丫头，你，想听吗？”

婉晴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算了，还是不了。我也不想去回忆！”陆放站起来，“现在都好，就行了！”

婉晴低头声：“或者，你给我讲一点儿？”

陆放愣了一下，重新坐下。

“你爷爷奶奶走得早，我一直是跟着大哥，后来大哥成了家，大嫂不喜欢我，我就一个人在外面开始晃荡，还好我算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个人生活也过得去。后来进了工厂，干上了会计，一切好像稳定下来了。”

婉晴低头静静地听着。

“你姥姥姥爷在广东，你妈毕业后来北京当老师。”

听到这里，婉晴抬头问道：“妈不是北京人吗？”

“不是，否则你怎么可能长得这么秀气啊！”陆放笑了笑：“你长得像你妈，浑身透着灵气，从就招人喜欢。”

“那，你和妈是怎么认识的？”婉晴迟疑了一下，问了出来。

“很偶然！”陆放限入了回忆：“那下午，我借着公出的机会想去看电影，你也知道那个年代电影很少的，没看成。在街角看到两个伙子在围着一个姑娘，就是你妈妈！”

婉晴瞪大眼睛看着父亲，催促他下去，“我去帮你妈解围，就认识了。我比你妈妈大四岁，年轻的时候长得也帅，”到这里，陆放嘿嘿一笑，“然后就谈起恋爱，一年多一点就结婚了！”

“那，那你们是有感情基础的啊！”婉晴叹了一声。

“你妈是南方人，很细腻，凡事追求完美我大大咧咧惯了，好多事情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开始有了争吵，但吵完就过去了。你出生后，我们一家三口还是有过几年幸福时光的。”陆放的眼睛里闪着慈爱的光。

“尽管很喜欢你，可我还是想有个儿子，总觉得没有儿子是个遗憾。可你妈妈不想生了，她想在工作上干出点样子来。是我一直、一直谁想到一下是双胞胎，生活压力一下子大了。你妈妈又太好强了，经常早出晚归的，我又不想做家务，矛盾就开始升级。”

“有一段时间，你妈妈经常很晚回来，就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到我的耳朵里。”陆放喝了一口茶，“当然，我是不信的。但一个大男人，工作不如老婆，总是有些难看的，加上谣言，有一喝了一点儿酒和你妈吵起来，忍不住就，就动了手。”

“什么？”婉晴站了起来，“你，你怎么能打女人！”

陆放重重叹息一声，“打完了我也非常后悔，可拉不下脸认错啊！”

陆放在客厅走了两圈接着：“你妈妈的工作越来越好，每年都是先进工作者，还经常外出做报告，也提了教导主任。慢慢地，她对我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我开始厌倦，厌倦了她的挑剔和指责，觉得那张美丽的面孔也有些变形了，为了你们三个我也是在忍耐。可是我也苦闷啊，也想找人啊！”

婉晴有些动容，走过去拉住父亲的手，“坐下吧！”

兰瑾把卧室门打开一道缝，正巧看到这一幕，她轻快地走出来，“我去厨房看看！这老陆到点儿就得吃饭，不然他心慌！”

婉晴对着父亲问道：“你，有低血糖？”

“不是，人上了年纪，养成了好多毛病，到点儿吃饭、到点儿睡觉，这也是她慢慢培养的，是规律生活。”

婉晴心里想着，他这样的大男人，能听进去女饶话也不容易，也许？

兰瑾和谭家伦端着菜出来，“这谭的手艺还真是不错，难怪你爸一直惦记，看着就有食欲。”

“陆叔，喝两杯？”谭家伦晃着酒瓶。

“好，就喝两杯。”陆放放开婉晴的手，“今儿高兴！”

婉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一瞬间的恍惚，刚刚怎么就突然去握父亲的手了？是自己真的担心吗？

“婉晴，快坐下吃饭！”兰瑾把婉晴按在椅子上，给她夹了一个扇贝，“趁热吃！”

婉晴浑身的不自在，“我自己来吧！”

陆放给婉晴夹了一块鱼，“从你就爱吃鱼，那时候没钱，一年也吃不到几回。”

婉晴的头低低的，谭家伦捅了她一下，对陆放：“陆叔，高高兴兴吃饭，过去的就不提了。”

陆放的兴致很高，“这么多年了，丫头的公司也经营得很好。现在又有了谭，好啊！”喝了一大口酒，陆放吧嗒吧嗒嘴。

兰瑾在婉晴的耳边，“这些年，你爸总在邻居面前夸你，能干、漂亮，聪明，得意着呢！”

陆放大声咳嗽了一下，“话多！”明显是在埋怨兰瑾，兰瑾看看陆放，闭上了嘴。

“陆叔，的是事实啊！这些用在婉晴身上一点不过分！”谭家伦凑着热闹也帮兰瑾消除了尴尬。

兰瑾笑了笑，“我都习惯了，他有的时候就像个孩子。”

婉晴抬头，看看父亲又看看兰瑾，他们二人也在看她，“多吃点！”兰瑾开口，她担心婉晴会不自在。

“哦”

婉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般半了，她朝谭家伦眨眨眼，谭家伦好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和陆放聊。

又过了十多分钟，婉晴对谭家伦：“时间差不多了，你明还有工作。”

谭家伦看看婉晴，“不急！”

兰瑾走过来，试探地，“要不，今就住下吧！床单我已经换好了！”

婉晴赶忙：“不了不了，他明还有工作，很重要的。”

婉晴完看着谭家伦没有任何表示，又朝他使了使眼色，谭家伦还是跟没看见一样，继续若无其事地着话。

婉晴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胳膊，“时间不早了。”

谭家伦握住婉晴的手，“兰姨都弄好了，今就住下吧！还可以和陆叔多话！”

婉晴手一僵，“你”

谭家伦搂着婉晴走进卧室，“试一下！洗漱用品我给你带来了！”

“你，故意的？”

“嗯，想推你一把！”谭家伦在婉晴的脸上亲了一下。

陆放和兰瑾在客厅等了半，兰瑾的手握着陆放的手，眼睛里闪着泪光。

婉晴靠着谭家伦的肩膀，“我会失眠的。”

“亲爱的，我就是你的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