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识一上场,大家就开始窃窃私语。现场很多人,不是没见过她,就是没见过莫如初,今日两人一同亮相,竟然面容一模一样,令在场的人大跌眼镜。
没想到一母同胞的姐妹,一样倾国倾城的美貌,却一个冰清玉洁,一个堕入魔教,当真令人唏嘘。
莫相识一席话说完,大家只觉她形容清纯,举止得当,若非知道她来自芬芳谷,定要当做世家小姐了,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罗万象道:“莫姑娘不必为我那不肖徒儿说好话,他还且得修炼,今日你二人对战我亲眼所见,你虽从头到尾没动一下,但功力之精纯可见一斑。”
莫相识大觉头疼,跟这些人说话太累了,比她以前的大boss还能虚与委蛇。说不下去,干脆不说,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又行了一礼。
她不说话,自然有人替她说。
莫如初走上前来,行了一个礼,声音婉转:“各位可能看出来了,如初姐姐与我一母同胞,我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姐姐比我有天赋,向来精进比我快。
我承蒙各位不弃,救我于水火,引我上正途,但姐姐身世凄惨,从相思门出走后又落入芬芳谷魔爪,如今功力大涨,我这个做妹妹的,一方面为她开心,一方面又担忧她被人利用。
各位长辈在此,相识斗胆请求各位,宽恕我姐姐,也带领她走上正路。”
莫相识心里翻了二十个大白眼,姐姐啊,咱能歇会儿再演吗?
她歪头看了看旁边的即墨风,只见他一脸疑惑“看”向自己这边,她偷偷做了个鬼脸,心说这你总听不出来吧?
莫相识不着急出声,既然邀她来此,这出戏一定是排好的,一出戏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演员,等大家演完了,她再说话不迟。
果然谢知言应声出场,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谢知言朗声道:“父亲,人之初性本善,相识心性纯良有目共睹,莫如初姑娘与她一母同胞,想必心性不差,只要一心向善,定能改邪归正。”
谢荣风沉吟片刻:“我烟霞山庄向来秉持中正,今年主办武林大会,向所有门派子弟开放报名就是为了引人向善、广寻人才,莫如初小小年纪,功力不俗,若一心向善,可堪大用,但若执迷不悔,必成江湖大患。莫如初,你以为如何?”
人家话递到跟前了,不答也不行了。莫相识硬着头皮说道:“我以为,我以为盟主大人说得对。”
“那你是肯改邪归正了?”谢荣风面色威严,朗声问道。
莫相识满不在乎:“诶?盟主大人用词要谨慎啊,我本就行得正站得直,说一心向善可以,改邪归正算不上。”
“执迷不悟!”谢荣风忽然提高了声音,整个大殿都是他的回声,莫相识捂了捂耳朵,狮吼功又来了。好在她功力今非昔比,没有往日那么难受。她悄咪咪看来一眼旁边,莫如初一脸痛苦,扑进了谢知言怀里。
莫相识摇摇头,甩掉一身鸡皮疙瘩:“盟主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大家是来吃宴席的,被您这一震谁还吃得下去?我此番来烟霞山庄,是经正常流程报名参加武林大会,比赛中没有作弊,也没有和别人交恶,规则让我跟谁打我就跟谁打,怎么就说我行事不正呢?”
罗万象开始帮腔:“莫相识,你这是明知故问!你来自芬芳谷,芬芳谷是魔教,作恶多端,杀人如麻,手段狠辣,还说不是邪门歪道?”
怎么还是这一套?莫相识看了看莫如初,给她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帮忙解围。不知她当初是怎么应对的,反正自己是一点辙都没有。
莫如初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看她,莫相识心下一凉,算了,随便说吧,反正自己不是来吵架的,吵不吵得赢听天由命吧。
“罗长老,您这话真是醍醐灌顶。今年参加武林大会人数上千,我粗略算算来自魔教的人少说二百,要不把他们都叫进来,一起听听您的教诲?”今日场上魔教之人只有莫相识一个,可见是针对她,不,是针对芬芳谷。
“莫相识!若非看你还有几分才能,老夫也没有闲心与你对话,如今看来,当真无可救药!”罗万象吹着胡子瞪着眼,仿佛在唱戏。
莫相识行了一礼,心中默念三遍我最有礼貌,然后说道:“罗长老谬赞了,我那不是才能,都是运气。我是来自芬芳谷不假,但为何来自芬芳谷的就都是歹人?我没杀过一个人,也没伤过一个人,没偷过别人的财物,没抢过良家的妇女,没有下过毒,身上也没暗器,初入江湖就做了一件事,就是来参加武林大会,怎么就成了邪门歪道?”
罗长老还要再说,却被谢荣风制止了。他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莫姑娘称自己不是邪门歪道,不如和大家说说,你练的是什么功法,若非邪功,如何能三个月内功力倍增?相识,我记得你说,你姐姐三个月前还没有如此功力?”
莫如初出声道:“盟主说的是,相识也奇怪,我与姐姐从小一起练习相思心法,虽姐姐进步快些,但放眼整个江湖,终究拿不上台面。此次相见,姐姐功力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与相思心法完全不同。”
好呀,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莫相识冷笑出声,排了这么一出大戏,为的原来是这个。莫相识背后一凉,终于明白今日请她赴宴所谓何事。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感化魔女,或者践踏芬芳谷,而是为了她所练的《暮云经》心法!
想通关节后,莫相识追悔莫及,大家对《朝云经》趋之若鹜,《暮云经》自然也是神功。而且练功讲究由内而外,内功先于招式,《暮云经》只有更宝贵。若是《暮云经》在芬芳谷的消息传出去,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莫相识深吸一口气,扬脸看向谢荣风:“谢盟主,你不妨跟大家说说,烟霞山庄练的是什么心法?”
“大胆!”“放肆!”场上众人不约而同斥责莫相识。
谢荣风摆摆手:“无妨,江湖人尽皆知,烟霞山庄练的是洛云心法。”
莫相识笑了笑:“那我也告诉你们知道,我练的是芬芳谷的落英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