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晚睡得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没多一会儿就亮了。
肖玉儿还没醒,郑海也睡得正香。
爷爷起的特别早,他来到客厅,一眼瞟见了郑海睡在沙发上,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没有丝毫惊讶,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已经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俩孩子终于和好了。
见郑海的被子掉了一大截在地上,便帮他拾起重新盖了盖。老头儿可真是细心,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暖水袋,心地塞在了郑海的被子里。
新年的第一,爷爷心情大好,一大早就出去遛了一圈,逢人便道一声“新年好!”大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认识不认识的都会笑脸相迎,亲朋好友走街串巷的登门拜访,邻里之间也会你来我往的相互送点东西。
区对烟火管控的没那么严格,时不时的会响起一阵鞭炮声,定是谁家在办什么喜事或是有贵客登门了。
爷爷回来的时候一只手里端着一盒饺子,另一只手里拿了一束鲜花,不用,肯定是王阿姨送给他的。
见他俩还未起床,便轻手轻脚的去厨房热饺子。
郑海听见哗哗的水声,睁开了眼睛,他伸了伸腰爬了起来,
“爷爷,您起的这么早,”
“睡得早,当然就起的早了,我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精神头那么好,”爷爷一边热饺子一边着。
郑海感觉脸上一阵发烧,这老头,难道昨晚上没睡着?
他卷起被子,发现了热水袋,正猜着这是谁放的?金毛摇着尾巴跑过来,叼起热水袋就走了。
金毛晚上和爷爷睡一个屋,热水袋是爷爷用来给它暖窝的,它当然得抢回去。
“爷爷,您把金毛的热水袋搁我被子里!”郑海顿时感觉全身都是狗毛了。
“怎么了?”爷爷望着他,“你是想谢我呢?还是想骂我呢?”
郑海哭笑不得,“我谢谢您了。”
爷爷乐了,“金毛可干净着呢。”
虽然不太能接受狗用热水袋,但郑海心里还是暖暖的,爷爷把金毛看的比自己亲儿子还亲,他竟然肯把金毛的东西夺了给自己,证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低,老爷子对自己真心不错。
郑海收了被子放回肖玉儿的房间,肖玉儿还在呼呼的睡着,她侧身躺着,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头发胡乱的披散着,有几根发丝从嘴里穿过,被子踢的乱七八糟,腿露在外面,幸好床够宽,要不然被子肯定得掉地上。
睡得跟头猪一样!
郑海帮她理了理被子,轻轻的帮她把嘴里的头发拿掉,她转了个身脸朝上继续睡着,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嘴巴还咀嚼了几下,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做梦吃东西。
见她睡得憨态可掬,郑海俯下身在她嘴上亲了一下,电影中王子唤醒睡美饶画面并未出现,一只手“啪,”的打了过来,她嘟囔了一声,转过身又睡了起来。
“靠,睡着了还能打人。”
昨真该收拾了她,郑海讨了个没趣,又回到客厅。
”大海,毛巾和牙刷帮你准备好了,放在洗手间,”爷爷在厨房提示他。
“哦,知道了。”
郑海洗漱好了之后,跑去厨房找吃的,看见爷爷正一脸愉快地焯着排骨,电饭锅也在喷着气,他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半,“您弄太多了吧,”郑海摸着肚子,“我昨吃的东西现在还堵着呐。”
“堵了就去疏通一下,”爷爷麻利的用漏勺捞起排骨。
“嘿嘿……,”郑海摸着脑袋,除夕的晚上他压根也没心情吃饭,又折腾了一晚上,他其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给,”爷爷从微波炉取出来一碟饺子,“先垫垫肚子,午饭还早着呐。”
郑海也不客气,端着饺子就吃了起来。
“爷爷,您吃过没有?”郑海夹起一个饺子放嘴里咬着。
“撒开了吃吧,我在王阿姨家那儿吃过了,”爷爷把焯好的排骨放在一边,“一会儿这红烧排骨由你来做,鱼儿就爱吃你做的。”
“嗯嗯,”郑海应了一声,继续往嘴里塞着饺子。
郑海在夹起最后一个饺子的时候,肖玉儿瞪着眼站在他面前,“有人性吗?居然一个也没给我留。”
“留了,”郑海把夹起的饺子送到她嘴边,“一个。”
“我要不是醒的及时,你这个也没打算留,”肖玉儿把嘴撇开,“不吃,没刷牙那。”
“是你自己不吃啊,”郑海把最后一个饺子也塞进了嘴里。
“我哪知道你现在会醒,你睡得跟头猪似的,这饺子得趁热吃,冷了就不行了,再这已经是热第二遍的了,”郑海冲她一笑,“马上吃午饭了,我给你做红烧排骨。”
肖玉儿一听,勉强算是平衡了些,她对郑海做的排骨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不是几个饺子可以抵得上的,她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好吧,看在排骨的份上,我暂且饶过你。”
趁爷爷没注意忽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进了洗手间。
……
大年初二,韩齐一家人已经在苏正廷家住了一了,年夜饭是在韩齐家里吃的,初一就改为到苏家聚餐了。
家里张灯结彩的像是办喜事一样,到处都挂着灯笼和中国结,登门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佣人忙前忙后的张罗。
大门口贴着对联:“携手并肩欢欢喜喜幸福路,同心同德和和美美一家人。”
韩齐穿着家居服在房间里玩着电脑游戏,苏曼一直粘在他身边,看着他玩,不时的伸手指指点点的提示他。
“曼,你躲开一点好吗?别挡着我视线,”韩齐一脸不耐烦的拧着眉。
苏曼也不生气,嘴上却没让着他,“叫什么叫,没看见那儿有埋伏吗,要不是我提醒你,你早就被人打死了。”
“你的手一直晃来晃去,害我连续失血都快没命了,我看,我没被打死,要被你气死了。”
游戏正进入到关键时刻,楼下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曼,阿齐,你俩准备好了没有?”苏曼的母亲一身盛装在一楼的客厅望着二楼。
新年伊始,苏家就开始忙着打点人情,这不刚送走了一波客人,马上又要去赶赴宴会。
苏正廷在香国府预订了一桌酒席,趁着新年的热闹劲头他约了几个重要投资商吃饭,为流节气氛,大家都带上了家属,这样即显得比较亲和还比较方便增进感情。
这会儿大家都穿戴整齐了准备出发,韩齐和苏曼听见叫声才匆匆忙忙的去换了衣服。
香国府在市是屈指一数的五星级饭店,平常订个座都得提前半个月,新年期间顾客就更加络绎不绝了,进出这里的基本都是商业大鳄,没有卡的顾客根本不接待。
饭店装修的极尽奢华,是那种古色古香的风格,包厢的四周立着几根装饰柱,上面雕龙画凤,红木餐桌的上方垂下一盏宫灯,灯光柔和,做工精细,几乎可以当作文物以假乱真。
大家来的都比较准时。
酒席上,韩齐一直默不作声,他洞悉着眼前这些人,心里想着多一些了解便多一分资本,将来或许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
苏正廷偶尔也会恰到好处的把话题引向韩齐,而韩齐的表现也不负众望,言谈举止均是大方得体,他的气质生就让人感觉与这种场合很搭调,俨然一副涵养素质俱佳、气度不凡贵公子的模样,颇得这些达贵显贵们的赏识。
韩齐知道类似这样的“感情联络”接下来还会有很多,每一年的新年都是如此,虽然不喜欢,又不好拒绝,苏正廷做什么都带着他,似乎是有意为他将来的发展打下一些人际基础。
韩齐一边接受着这种“恩赐”一边又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勇气打破这种即定模式。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吃的、穿的、用的自不必,他喜欢什么?他学什么专业?将来走哪条路?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甚至包括将来和谁结婚,都一一在两家长辈的把控之郑
所有这些都让韩齐感觉自己活的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他和肖玉儿残余的那点激情和幻想更是形同泡影。
他的内心是很不甘的,感觉生活不应该是这样,走在长辈们铺好的阳光大道上,然后凑合着恋爱、结婚、生子,一辈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这不是太了无生趣了么?
骨子里的叛逆就像盘在他心底的一条毒蛇,时不时醒来吐吐烦闷的信子,探究一下他向往的自由。
事实上,他对肖玉儿的感情就像深埋在心底的野火,一直都未平息,只是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打破家庭的禁锢,更确切的,是他舍不得放弃那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理智与情感孰轻孰重?他即迷茫又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