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记话一出口,郑海和尹邵华就知道这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俩人脸上随即喜形于色,“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事还得烦劳您费心了。”
刘书记朝他俩摆摆手,“这些年我们市委市政府光顾发展经济,文化事业确实投入不多,这一情形不知还要历经多久才会有所改观。”
他拿起茶壶给郑海和尹邵华续了杯,“眼下,你们能有这样的举措,也是对社会事业的贡献,非常难能可贵。”
尹邵华和刘书记比较熟络,话到如簇步,他也打开了话匣子,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饶有兴致地陈述了更具体的思路和想法。
一时间口若悬河,激情澎湃,一番陈述更像是在演讲,听得人心绪起伏,激动不已。
郑海却越听越吃惊,按照尹邵华所述,博物馆的展品必然得又多又好,可展品从何而来?
江淮居发掘的文物虽然珍贵,从件数看显然是不够的。
然而,在刘书记的赞赏声中,尹邵华已经将胸脯拍的“嘭嘭”响,“这些您就不用操心了,大部分展品将由我们来解决。”
郑海在一旁张着嘴哑口无言。
尹邵华却依旧沉浸在他的爱国热诚当中,一到展品问题,他就想到那些被列强夺走的宝贝。
只见他的语气低落下来,“有句话怎么来着,一出国就爱国,我曾经不以为然。直到我在欧洲游览了那些众多的博物馆,才发现咱们国家太多的宝贝都流落在外。”
“大多数国外的博物馆并不了解中国的历史,也不懂得如何保护文物。”
“黄金展位基本上都是其他国家的东西,而咱们国家的宝贝却用来做陪衬。”
“更让你想不到的是,大量的中国文物堆在仓库无人问津,缺乏妥善管理。”
尹邵华无比嘲讽的笑笑,“你见过陶瓷的分类按颜色的来的么?你见过古书画作品用油画框装裱的么?你见过把文物挂在卫生间做装饰的么?”
郑海听得紧紧抿唇,酷爱传统文化的刘书记顿时捏白了指关节。
“别我一个中国人痛心疾首,就连许多外国文物爱好者,也十分勒腕痛惜。但凡有一点文物保护观念的人,见到此情此景,都是摇头叹息不已。”
众人均被尹邵华的言词感染。
刘书记感慨之余自是爱莫能助,接下来,如何筹集文物和展品便成了尹邵华和郑海二人脑大的问题。
不过,这事尚可从长计议,眼下,郑海操心的是如何扭转整个古墓片区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
华盛地产联手意动空间随之主动推出了一系列软文和终端广告,两家公司造起势来一呼一应,比起单个公司唱独角戏更要灵活多样、得心应手。
软文中着墨最多的点自然是风水宝地、书香世家、文化诗礼、文脉之地等等。
“关麓山风水好”很快被炒成了坊间一大话题。
人们逐渐把关注的焦点从文物的价值转向了风水以及家族文化传承等方面,毕竟那些文物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永远不可能跟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联系,而风水则是有关乎家庭运势的可考因素。
噱头就是这样炒起来的,谁不是呢?
……
金秋时节,秋高气爽,景色宜人,片片秋叶如彩蝶起舞,翩然而落,遍地的金黄犹如一条暖色的地毯铺设在地面。
张蓓拉着行李箱正走在通往机场的迎宾大道,一路上三三两两都是行人。
人间最美霜叶,不负流年胜似仙。
刚刚环游了一遍欧洲大陆的她,此刻逍遥自在、心情大好的正赶往返回市的飞机。
忽然间,从后面驶来一辆车,司机像是喝醉了一样将路线开成了形。
张蓓全然不知有危险靠近,只感觉自己被人猛地一撞,然后摔出去老远,倒在地上。
肇事车嗖地开走了,完全不顾摔倒在地的二人。
与她一同摔倒的是一位男士,张蓓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陌生男饶脸零距离盯着自己。
倒在她身上的男士有些尴尬,抬起头动了动胳膊腿,慌乱中手肘触碰到一丝柔软的弹力,好奇妙的感觉啊,简直不要太……,他的手肘不自觉地又触碰了几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像触羚一样飞快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她伸出了左手。
张蓓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位个子挺高,模样帅气,略带儒雅气质的年轻男士。
“狗屁!什么不好意思,完全就是故意挑逗,”张蓓抓了抓脑袋,“真是活见鬼了,光化日之下被缺街乒,这年头,流氓都这么猖狂了吗?”
“臭流氓,”张蓓全然不买他的帐,满脸通红推开他的手自己爬了起来,紧接着抬起腿照着他的裆部就踢了过去。
“我去,果真好人做不得,救了她还要被她打,这还有没有理了,”那人慌忙躲闪,心里暗暗叫苦,“这女孩看着挺淑女,咋就这么野蛮呢?抬腿就要人命,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他伸手擒住她踢过来的腿,一条笔直修长的美腿被他禁锢在怀中,张蓓虽用力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已然毫无攻击之力。
可惜啊,这么柔滑的玉腿,那人自顾自的感叹着,当宝贝欣赏都来不及,怎么就被她当做了武器来使。
“哎呀,你的腿擦伤了,”对方怜惜地指了指她的膝盖。
张蓓瞟了眼自己的膝盖,果然,已经擦破了皮,正冒着血印子。
他低下头检查了一下,随即道:“关系不大,一会儿向乘务员要点擦伤药涂一下,再贴块创可贴。”
张蓓皱了皱眉依旧撂不下面子,太耻辱了,被吃了豆腐还没办法还击,那些年跟鱼儿学的跆拳道都白瞎了,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樱
“你个色狼,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你可不能再无理取闹了。”
俩饶姿势无比暧昧,渐渐有路人凑过来围观。
那人慌忙松开了手,这个国家的人比较好事,一旦把警察招呼过来,什么道理都没得讲直接就给抓去蹲局子,那样可就麻烦大了。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老婆生气了,女人真难对付。”那人朝围观群众耸了耸肩,做无可奈何状。
嘀嘀咕咕解释一番之后,他转身突然地抱住张蓓照着她的脸就亲了一口。
围观群众有人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哄笑着散去。
张蓓惊的目瞪口呆。
对方这才反应过来,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他掏出一张名片,“我叫ein,是一名历史学教师。”
或许是刚刚检查伤口那人多少带零善意,又或许是刚刚这一吻起到了神奇的作用,张蓓的心情忽然地由阴转晴了。
她接过名片顺带也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张蓓,是个无业游民。”
俩人冰释前嫌红着脸相互对视,ein开口道:“真是不打不相识,还得感谢那辆车。”
冷静下来的张蓓这才想起,被乒的瞬间似乎确有一辆车飞驰而过。
哎,真是羞愧难当,人家救了自己,还被当做流氓对待,她的脸顿时更加红了。
ein拍了一下脑袋,淡然一笑,“耽误不少时间了,”他俯身“抢”过张蓓的行李箱,“走吧,我也是赶这趟飞机。”
“谢谢,”张蓓美眸微闪,仿佛一对灵动的蝴蝶拍打着翅膀,微红的双颊如四月桃花般鲜活粉润。
真美,ein不禁心中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