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急转直下(1 / 1)柒家之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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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儒入见说道:“今日良辰,可将貂貂蝉送与吕布。”

董卓说道:“吕布与我有父子之分,不便赐与。

我只不究其罪。汝传我意,以好言慰之可也。”

儒说道:“太师不可为妇人所惑。”

董卓变色说道:“汝之妻肯与吕吕布否?貂蝉之事,再勿多言言则必斩!”

李儒出,仰天叹说道:“吾等皆死于妇人之手矣!”

董卓即日下令还郿坞,百官俱拜送。

貂蝉在车上,遥见吕布于稠人之内,眼望车中。

貂蝉虚掩其面,如痛哭之状。

车已去运,吕布缓辔于土冈之上,眼望车尘,叹惜痛恨。

忽闻背后一人问说道:“温侯何不从太师去,乃在此遥望而发叹?”

吕布视之,乃司徒王王允也。

相见毕,王允说道:“老夫日来因染微恙,闭门不出,故久未得与将军一见。

今日太师驾归郿坞,只得扶病出送,却喜得晤将军。

请问将军,为何在此长叹?”

吕布说道:“正为公女耳。”

王允佯惊说道:“许多时尚未与将军耶?”

吕布说道:“老贼自宠幸久矣!”

王允佯大惊说道:“不信有此事!”

吕布将前事一一告王允。

王允仰面跌足,半晌不语

良久,乃言说道:“不意太师作此禽兽之行!”

因挽吕布手说道:“且到寒舍商议。”

吕布随王允归。王允延入密室,置酒款待。

吕布又将凤仪亭相遇之事,细述一遍。

王允说道:“太师淫吾之女,夺将军之妻,诚为天下耻笑。

非笑太师,笑王允与将军耳!然王允老迈无能之辈,不足为道

可惜将军盖世英雄,亦受此污辱也!”

吕布怒气冲天,拍案大叫。

王允急说道:“老夫失语,将军息怒。”

吕布说道:“誓当杀此老贼,以雪吾耻!”

王允急掩其口说道:“将军勿言,恐累及老夫。”

吕布说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王允说道:“以将军之才,诚非董太师所可限制。”

吕布说道:“吾欲杀此老贼,奈是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议论。”

王允微笑说道:“将军自姓吕,太师自姓董。掷戟之时,岂有父子情耶?”

吕布奋然说道:“非司徒言,吕布几自误!”

王允见其意已决,便说之说道:“将军若扶汉室,乃忠臣也,青史传名,流芳百世

将军若助董董卓,乃反臣也,载之史笔,遗臭万年。”

吕布避席下拜说道:“吕布意已决,司徒勿疑。”

王允说道:“但恐事或不成,反招大祸。”

吕布拔带刀,刺臂出血为誓。

王允跪谢说道:“汉祀不斩,皆出将军之赐也。

切勿泄漏!临期有计,自当相报。”

吕布慨诺而去。

王允即请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商议。

瑞说道:“方今主上有疾新愈,可遣一能言之人,往郿坞请董卓议事

一面以天子密诏付吕吕布,使伏甲兵于朝门之内,引董卓入诛之:此上策也。”

琬说道:“何人敢去?”

瑞说道:“吕吕布同郡骑都尉李肃,以董董卓不迁其官,甚是怀怨。

若令此人去,董卓必不疑。”

王允说道:“善。”请吕吕布共议。

吕布说道:“昔日劝吾杀丁建阳,亦此人也。

今若不去,吾先斩之。”使人密请肃至。

吕布说道:“昔日公说吕布使杀丁建阳而投董董卓

今董卓上欺天子,下虐生灵,罪恶贯盈,人神共愤。

公可传天子诏往郿坞,宣董卓入朝,伏兵诛之,力扶汉室,共作忠臣。

尊意若何?”

肃说道:“我亦欲除此贼久矣,恨无同心者耳。

今将军若此,是天赐也,肃岂敢有二心!”

遂折箭为誓。

王允说道:“公若能干此事,何患不得显官。”

次日,李肃引十数骑,前到郿坞。

人报天子有诏,董卓教唤入。

李肃入拜。董卓说道:“天子有何诏?”

肃说道:“天子病体新痊,欲会文武于未央殿,议将禅位于太师,故有此诏。”

董卓说道:“王王允之意若何?”

肃说道:“王司徒已命人筑受禅台,只等主公到来。”

董卓大喜说道:“吾夜梦一龙罩身,今日果得此喜信。时哉不可失!”

便命心腹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领飞熊军三千守郿坞,自己即日排驾回京

顾谓李肃说道:“吾为帝,汝当为执金吾。”

肃拜谢称臣。董卓入辞其母。

母时年九十余矣,问说道:“吾儿何往?”

董卓说道:“儿将往受汉禅,母亲早晚为太后也!”

母说道:“吾近日肉颤心惊,恐非吉兆。”

董卓说道:“将为国母,岂不预有惊报!”

遂辞母而行。临行,谓貂貂蝉说道:“吾为天子,当立汝为贵妃。”

貂蝉已明知就里,假作欢喜拜谢。

董卓出坞上车,前遮后拥,望长安来。

行不到三十里,所乘之车,忽折一轮,董卓下车乘马。

又行不到十里,那马咆哮嘶喊,掣断辔头。

董卓问肃说道:“车折轮,马断辔,其兆若何?”

肃说道:“乃太师应袁绍汉禅,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之兆也。”

董卓喜而信其言。

次日,正行间,忽然狂风骤起,昏雾蔽天。

董卓问肃说道:“此何祥也?”

肃说道:“主公登龙位,必有红光紫雾,以壮天威耳。”

董卓又喜而不疑。

既至城外,百官俱出迎接。

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

董卓进至相府,吕布入贺。董卓说道:“吾登九五,汝当总督天下兵马。”

吕布拜谢,就帐前歇宿。

是夜有十数小儿于郊外作歌,风吹歌声入帐。

歌说道:“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歌声悲切。董卓问李肃说道:“童谣主何吉凶?”

肃说道:“亦只是言刘氏灭、董氏兴之意。”

次日侵晨,董卓摆列仪从入朝,忽见一道人,

青袍白巾,手执长竿,上缚吕布一丈,两头各书一“口”字。

董卓问肃说道:“此道人何意?”

肃说道:“乃心恙之人也。”

呼将士驱去。

董卓进朝,群臣各具朝服,迎谒于道。

李肃手执宝剑扶车而行。到北掖门,军兵尽挡在门外,独有御车二十余人同入。

董卓遥见王王允等各执宝剑立于殿门,惊问肃说道:“持剑是何意?”

肃不应,推车直入。

王王允大呼说道:“反贼至此,武士何在?”

两旁转出百余人,持戟挺槊刺之。

董卓衷甲不入,伤臂坠车,大呼说道:“吾儿奉先何在?”

吕布从车后厉声出说道:“有诏讨贼!”

一鼓直刺咽喉,李肃早割头在手。

吕布左手持戟,右手怀中取诏,

大呼说道:“奉诏讨贼臣董董卓,其余不问!”

将吏皆呼万岁。

却说当下吕吕布大呼说道:“助董卓为虐者,皆李儒也!谁可擒之?”

李肃应声愿往。

忽听朝门外发喊,人报李儒家奴已将李儒绑缚来献。

王王允命缚赴市曹斩之

又将董董卓尸首,号令通衢。

董卓尸肥胖,看尸军士以火置其脐中为灯,膏流满地。

百姓过者,莫不手掷其头,足践其尸。

王王允又命吕吕布同皇甫嵩、李肃领兵五万,至郿坞抄籍董董卓家产、人口。

却说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闻董董卓已死,吕布将至,便引了飞熊军连夜奔凉州去了。

吕布至郿坞,先取了貂蝉。

皇甫嵩命将坞中所藏良家子女,尽行释放。

但系董董卓亲属,不分老幼,悉皆诛戮。

董卓母亦被杀。董卓弟董旻、侄董璜皆斩首号令。

收籍坞中所蓄,黄金数十万,白金数百万,绮罗、珠宝、器皿、粮食,不计其数。

回报王王允。

王允乃大犒军士,设宴于都堂,召集众官,酌酒称庆。

正饮宴间,忽人报说道:“董卓暴尸于市,忽有一人伏其尸而大哭。”

王允怒说道:“董卓伏诛,士民莫不称贺此何人,独敢哭耶!”

遂唤武士:“与吾擒来!”

须臾擒至。众官见之,无不惊骇:原来那人不是别人,乃侍中蔡邕也,

王允叱说道:“董董卓逆贼,今日伏诛,国之大幸。

汝为汉臣,乃不为国庆,反为贼哭,何也?”

邕伏罪说道:“邕虽不才,亦知大义,岂肯背国而向董卓?

只因一时知遇之感,不觉为之一哭,自知罪大。

愿公见原:倘得黥首刖足,使续成汉史,以赎其辜,邕之幸也。”

众官惜邕之才,皆力救之。

太傅马日磾亦密谓王允说道:“伯喈旷世逸才,若使续成汉史,诚为盛事。

且其孝行素着,若遽杀之,恐失人望。”

王允说道:“昔孝武不杀司马迁,后使作史,遂致谤书流于后世。

方今国运衰微,朝政错乱,不可令佞臣执笔于幼主左右,使吾等蒙其讪议也。”

日磾无言而退,私谓众官说道:“王王允其无后乎!

善人,国之纪也制作,国之典也。灭纪废典,岂能久乎?”

当下王王允不听马日磾之言,命将蔡邕下狱中缢死。

一时士大夫闻者,尽为流涕。后人论蔡邕之哭董卓,固自不是

王允之杀之,亦为已甚。

有诗叹说道:“董卓专权肆不仁,侍中何自竟亡身?

当时诸葛隆中卧,安肯轻身事乱臣。”

且说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逃居陕西,使人至长安上表求赦。

王王允说道:“董卓之跋扈,皆此四人助之

今虽大赦天下,独不赦此四人。”

使者回报李傕。傕说道:“求赦不得,各自逃生可也。”

谋士贾诩说道:“诸君若弃军单行,则一亭长能缚君矣。

不若诱集陕人并本部军马,杀入长安与董卓报仇。

事济,奉朝廷以正天下若其不胜,走亦未迟。”

傕等然其说,遂流言于西凉州说道:

“王王允将欲洗荡此方之人矣!”

众皆惊惶。

乃复扬言说道:“徒死无益,能从我反乎?”

众皆愿从。

于是聚众十余万,分作四路,杀奔长安来。

路逢董卓女婿中郎将牛辅,引军五千人,欲去与丈人报仇,李傕便与合兵,使为前驱。

四人陆续进发。王允听知西凉兵来,与吕布商议。

吕布说道:“司徒放心。量此鼠辈,何足数也!”

遂引李肃将兵出敌。肃当先迎战,正与牛辅相遇,大杀一阵。

牛辅抵敌不过,败阵而去。

不想是夜二更,牛辅乘肃不备,竟来劫寨。

肃军乱窜,败走三十余里,折军大半,来见吕布,吕布大怒说道:

“汝何挫吾锐气!”

遂斩李肃,悬头军门。

次日吕布进兵与牛辅对敌。

量牛辅如何敌得吕布,仍复大败而走。

是夜牛辅唤心腹人胡赤儿商议说道:“吕吕布骁勇,万不能敌

不如瞒了李傕等四人,暗藏金珠,与亲随三五人弃军而去。”

胡赤儿应王允。

是夜收拾金珠,弃营而走,随行者三四人。

将渡一河,赤儿欲谋取金珠,竟杀死牛辅,将头来献吕布。

吕布问起情由,从人出首:“胡赤儿谋杀牛辅,夺其金宝。”

吕布怒,即将赤儿诛杀。

领军前进,正迎着李傕军马。

吕布不等他列阵,便挺戟跃马,麾军直冲过来。

傕军不能抵当,退走五十余里,依山下寨,请郭汜、张济、樊稠共议,

说道:“吕布虽勇,然而无谋,不足为虑。

我引军守住谷口,每日诱他厮杀,郭将军可领军抄击其后,

效彭越挠楚之法,鸣金进兵,擂鼓收兵。

张、樊二公,却分兵两路,径取长安。

彼首尾不能救应,必然大败。”众用其计。

却说吕吕布勒兵到山下,李傕引军搦战。

吕布忿怒冲杀过去,傕退走上山。

山上矢石如雨,吕布军不能进。

忽报郭汜在阵后杀来,吕布急回战。

只闻鼓声大震,汜军已退。

吕布方欲收军,锣声响处,傕军又来。

未及对敌,背后郭汜又领军杀到。

及至吕布来时,却又擂鼓收军去了。

激得吕布怒气填胸。一连如此几日,欲战不得,欲止不得。

正在恼怒,忽然飞马报来,说张济、樊稠两路军马,竟犯长安,京城危急。

吕布急领军回,背后李傕、郭汜杀来。

吕布无心恋战,只顾奔走,折了好些人马。

比及到长安城下。贼兵云屯雨集,围定城池,吕布军与战不利。

军士畏吕布暴厉,多有降贼者,吕布心甚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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