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因为一个女人,未免太过牵强。王室争斗,同室操戈,这种事情无非权势所诱,与女人又有何关系?
可当韩弋带着军队趁势追击,攻入敌军前不久从前任统军主帅手里夺取的城池时,眼前看到的景象又好似在告诉他,纵然这一切与女人关系不大,恐也由女人引起。
血泊里衣衫破烂不堪的女人费力的偏转过视线看向那高头大马上的英俊男子,唇齿闔动,不知在呢喃什么。
身后众人虽是不约而同的从女人裸露出来身体看了去,但触及那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全都敛下了呼吸。
纵然这女人可以说得上容貌百里挑一,可如今这般惨状,倒叫人歇去了几分心思,多了些怜悯。
“救……我……”女子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尽了全身仅存的力气,朝着韩弋开口。
这女人身上服饰虽是胡族服饰,但梳的发髻却是大周女子的发髻,韩弋皱了皱眉头,翻身下马,走到她手边,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是夜
夜烬轻轻敲响了自家主子的房门,面色肃然。
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自家主子让他进去之后方才推门而入,然后将房门关上,看向自己在床榻上斜倚着披着长袍的公子。
“公子,骊歌被韩家公子带走了。”
“嗯。”萧孑闭眼揉着额头,轻嗯一声表示自己已知晓。
“只是伤势过重,再加上……”夜烬面色凝重复杂,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再加上为人所辱,生死尤未可知。”
自古以来,女子最重名节,经此一事,不晓得骊歌那个心气高傲的又当如何活下去。
“愚蠢。”萧孑睁眼,眸色晦暗莫明。
“她擅自提前动手,全然不顾我们的人下达的命令。”夜烬垂着头,又不由得为之辩解到,“但也好歹完成了我们的最终目的,公子能否宽恕她这一次?”
“宽恕?何须她多此一举。”
萧孑掀起眼皮凉凉的瞧了他一眼,启唇道,“凡事不知量力,与旁人何干。”
宁愿自损八百伤敌一千,这样的行为既然是她自己犯下的,就该料到会有怎样的后果。
夜烬不语,原本公子已经布局筹谋,只待时机成熟后不废一兵一卒让蛮夷退兵,偏偏骊歌一意孤行,诱得胡族单于那两个儿子内斗,自己也落得那般下场………
一开始得知生父昔日故友有难,自家公子便已着手安排了下去。即便自家公子心性凉薄,却也不屑于利用一个女人那样宵小的阴司诡计。
这骊歌啊…………夜烬摇了摇头,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而在此时,城外不远处,一群穷凶极恶的人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城内。
为首的男人眯着眼睛望尽一片安静的城内,脸上亘长的伤疤在夜色中更为可怖。
“你说那小娘们儿路上拦住的那群人就在这个城里?”
后面扛着一把有个豁口的大刀的男人走到他身后,歪眉斜眼的脸也是极为丑陋,眼睛里写满了贪婪。
“小的怕被他们发现,不近不远的尾随了他们一天,发现他们进了这个破城。”
“你可曾看清楚了,这些究竟是瘦猴还是肥羊?”
“看得清清楚楚!!!”那人打包票一般拍了拍自己胸口,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些人个个穿得绫罗绸缎,骑着骏马,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油头粉面弱不禁风,进了咱的地界不正是羊入虎口吗?”
说完,他阴险狡猾的嘿嘿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最后这些人的财物尽数归入自己囊中一样。
“你小子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些酸人的花腔?!”
为首的大汉目光烁烁、势在必得的看着城内,语气阴冷的开口,“要是今晚有大收获,老子记你头功,若是没有,老子砍了你的狗头下酒!!”
“小的绝无一句假话,如果有,到时候任凭大当家处置!!!”那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立下了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