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点头，“是的。”

“本来这件事，我没什么记忆的。知道四小姐叫人拿了黄桃给三小姐吃，我还诧异了一把，四小姐不是知道三小姐不能吃黄桃的么？”

墨盛文皱眉，“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本来是要跟您说的，但是后来我遇到四小姐，就问了这件事。四小姐当时跟我说，她是去看三小姐的时候，三小姐告诉她想吃黄桃，她才给送过去的。没想到佣人会送那么多过去。”管家回忆着，“我想着，四小姐可能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就没跟您说了。”

管家说完，车内陷入一片寂静。

墨盛文没有说话，管家也没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管家忽然道：“难道……四小姐是故意的？”

“可是不应该啊，四小姐当时，也才十几岁而已。”管家又摇摇头，迅速的否决了自己的猜想，“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那么深重的心思？”

墨盛文沉默了好一会，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明知而故犯，会是无意么？”

……

墨盛文越想越觉得不对，其实这么多年，虽然他没怎么管过安安，但是她一直被关在后院，听过的事情也不少。

仔细捋一捋，当初墨安安刚被接回来的时候，确实是挺可爱的，他虽然不待见她，却也曾被她天真的笑颜感动过。而且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在襁褓中，那个时候他只看了她一眼，便觉得这丫头跟墨灵那么像。

眉眼唇鼻，跟墨灵小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可是后来，墨安安就变得越来越爱哭闹，没有墨清彤一半安静乖巧。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哭闹并没有消失，而是越来越凶。

三岁那年，墨安安咬伤了墨清彤，几乎将墨清彤的一块肉咬掉下来。

当时墨盛文赶到场的时候，就看见年仅三岁的墨安安，满嘴满脸都是血，却盯着墨清彤，一双眸子里泛出怨恨的光。

那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孩子的眼中看见那样可怕的眼神。

在那之后，墨安安的情绪便出现了不稳定，随后便被诊断出精神疾病。

再之后，墨盛文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墨灵的牌位就在眼前，照片里的女孩儿青春正盛，笑颜如花，是那么的美好。

若不是墨安安，她现在一定也已经结婚生子，若肯听他的话，也可以过的幸福又美满。

可他一手养大的宝贝女儿，到底是为了一个男人，牺牲掉了自己的性命。

墨盛文给墨灵上了三炷香，久久的凝视着牌位上的墨灵，最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灵儿，你当初那么做，真的值得么？”

管家从外面走进来，身后带进来好几个佣人，“老爷子，人都已经带来了。”

墨盛文从灵位前移开步伐，转而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管家站到他的身旁，“这几个都是从小照顾三小姐的。”

佣人都是家里的老人了，一辈子都在为墨家工作，四五张都是墨盛文所熟悉的面孔。

他咳了一声，开口：“说说吧，这些年，你们是怎么照顾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