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佳给凌可做了一个细致的检查。

下午报告出来后，程佳来到凌可的病房。

看她只有一个人在，程佳挑眉：“你家萧总呢？”

凌可讪笑：“他去给我买苹果去了，佳佳你坐着说。”

程佳坐在床边：“你是故意支开他的吧！”

知道这个时间她会过来送检查结果，所以让萧天昊出去，是怕她说出什么吧！

“你不是也想和我单独聊吗！”凌可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

“我是想和你单独聊，至于聊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程佳的脸上没有了一贯温柔的浅笑。

凌可低下头，她当然知道。

“可儿，把孩子打掉吧！”

程佳的声音让凌可的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双手捂住小腹，做出保护的姿势。

她抬头，一双水眸盛满了哀求：“佳佳，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孩子本来就是她求来的，怎么会打掉。

“你确定你能生下他？”程佳反问。

“我，我……”凌可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当时程佳给她避孕药的时候，就详细的告诉过她。

凌可伸手抓住程佳的手：“佳佳，我还有你，你会帮我保住这个孩子的对吗！”

程佳无奈叹气：“可儿，你今天的检查结果很不好，现在才一个月，未来八个月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撑。”

凌可的身体在她的预料中，因为怀孕，各项指标飞速下降。

本来她吃的抗生素之类的药物，也因为怀孕不能继续吃，这样下去程佳都没有信心可以让她支撑几个月。

“没关系，我能坚持，我可以不去上班，就在床上躺着，只要能让宝宝正常出声，我做什么都行。”凌可急忙说道。

凌可的固执让程佳头疼，她摸了摸发疼的眉心：“就算你撑过八个月又能怎样，你根本没有力气生下他，难道要一尸两命吗！”

明知是悲剧，程佳不明白凌可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凌可攥着程佳的手紧了几分：“不会的，佳佳，我可以剖腹产的。”

她从决定要孩子开始，就已经想到了剖腹产。

程佳的眼睛染上一抹红：“你知道剖腹产的结果吗！”

一个小伤口都会流血不止，若是剖腹取子，就是她把全世界的阴性血都找来，也救不了她。

“我知道。”凌可的声音放轻，她怎么会不知道。

程佳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湿意，泪珠滑落：“所以……所以从你没吃避孕药那一刻，你就没想过要继续活着，对吗！”

她很少在凌可的面前流泪。

“反正早晚都要死。”凌可淡淡的说道，好像口中所说的那条命，不是她的一般。

“谁说你一定会死，还有希望不是吗，现在你就这样放弃你自己吗！”程佳心痛的看着她。

她和她的老师，还有法国研究院里所有的人都没放弃凌可，可偏偏她自己要放弃自己。

“佳佳，希望有多渺茫你比我清楚，与其到时候……不如趁现在我还能怀孕的时候，留下一条生命。”

没人愿意赴死，可明明就是一条死路，再挣扎也无济于事，不如给活着的人留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