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贺雅言一行人成功到达雪域主城,一位白发黑袍的男子负手而立于城墙之上,听到了动静远远的便转过身来,一双清澈可见底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左相大人终于到了。”
此次现身跟随的御风走在后面,见此轻微的挑眉:倒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雪尊目光扫过御风所在之处一眼:“大人请吧,其他人也快到了,明日一早,本尊会为各位开启阵法。”
贺雅言只是点头应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着进了安排好的院子。
雪尊之后便离开了,估计是去迎接其他国家队伍了。
皇甫枫之前也是和贺雅言一起来过的,只不过并没有和雪尊打过照面就是了:“这位雪尊,雅言也是认识的吧?”
贺雅言也不隐瞒,点头承认:“交情甚浅,关系尚可。”
沐轻诺掩唇轻笑,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目光却是看向了御风。
说起来梦宗的四大使者都是伴灵而生,同时被灵千幻夫妇引导凝结而成,皆名讳无心。
风无心为全系阵法师,化名御风,保护少主贺雅言;花无心早年成名,成为名召唤师无心大师,挂名玄武香料世家少主沐伊痕名下做门客;雪无心化身雪尊,坐镇雪域,修复了风元大陆四国与灵元大陆的传送轨道;月无心是个软萌小可爱,随侍灵少倾。
对此知晓的人也只有梦宗的核心人物。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贺雅言早早醒来便先去了主院。
雪尊感应到气息轻笑,本是常年面如寒冰的冷硬面容柔和了许多:“来了,倒是还没有恭喜你成为左相。”
贺雅言垂眼勾唇:“得雪尊一言,甚是荣幸。”
雪尊收敛了笑意:“不过,少主可曾想过你们的劫,是何种劫难?”
贺雅言挑眉:“师父有所指示?”
雪尊摇头:“不过是闲来无事算了一下,大概都是情之一字罢了。”
贺雅言思索:“就仅仅是这样?”
雪尊摇头,这情之一字,且看如何经营罢了,这几位若是在这上面跌了跟头,只怕相关人员,都是要倒霉的了。
贺雅言对于情劫也是知晓一二的,只不过自己要经历,还是有些好奇的,如此想着,忍不住掐指一算,之后便是僵住身形。
说起来能够占卜谋算天机的人,很少会算自己的劫数宿命,一来是修为不足,越是亲密相关越发扑朔迷离;二来则是会引起谋算之人的心魔,故阔达者不自算。
贺雅言自打入了师门,接受的则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无愧于心,方得始终。故而自己算自己的命数也不是第一次了,整个师门都有这样的习惯,只不过这一次算到的东西,确实让她觉得有些无措。
雪尊见她愣怔,正想开口便感应到了外面的动静,收敛了所有情绪。
沐轻诺匆匆跑进来:“二哥哥,所有人都到齐了,雪尊可以出去了。”
贺雅言回神点头:“走吧。”
月风离见贺雅言与雪尊并肩出来,虽然知晓这人与这雪尊只是有所交情,但是并不妨碍心里不舒服就是了。
如此想着,不由得抿了抿唇,尚未开口便被人抢了先。
“贺相不愧为天下第一美相,果然少年才俊。”声线娇柔,一语三折。单听声音便觉得是个美人。
贺雅言面色不动如山,只是淡淡抬眼:“叶小姐。”
青龙之国丞相叶咏唯一的嫡女,名讳明珠,被称为帝都第一美人儿,向来是流连于年轻才俊之中的好手。
看戏的玉落锦轻笑出声:“叶小姐还是矜持些好,免得贺相会觉得青龙的女子都是这般按耐不住之人。”
本来玉落锦带着凤凰楼的其余二人跟着队伍走,并没有什么问题,偏偏这位叶小姐像是脑子里装了雷达似的,看到女子态度便是大转换,皇后凌繁星她得罪不起,太师之女赵子笑她不敢得罪,便只有出自凤凰楼的自己成了发泄口。
叶明珠不曾想自己在新男神面前被一个出自凤凰楼的小女子下了面子,轻哼一声不再言语,只目光中的怨恨便转接到了哥哥叶瑞身上。
青龙之国带队云冥尘身着白色绣竹纹衣袍,矜贵冷硬的面容看向贺雅言时染了人气儿:“贺相,此次参赛,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待遇?”
贺雅言感觉到了另外两道目光,轻咳一声:“当年都是年纪小,还请各位手下留情才是。”
面容妖孽的少年漫不经心开口:“贺相一句年纪小,可揭不过定王台的榜单呐。”
贺雅言见开口的是北凌陌,干笑一声:“北凌公子这几年也算是大名远扬,何必与雅言计较呢,青城觉得雅言所言可是有理?”
白虎带队洛宫之主洛羽卿,表字青城,闻言轻笑,声音优雅:“然也,但是雅言当初可是突然出现打破了四国英才平衡的呢,说起来该算的,还是得算一算。”
贺雅言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雪尊:“有劳雪尊。”
月风离不知何时蹭到了贺雅言身后,见她与其他人相谈甚为熟捻,如今又有些蔫蔫的,心里好气又好笑,只是默默抬手递过一个水囊。
贺雅言看到水囊,目光便移到他脸上,随后便于心不忍的接过,附上一抹笑意。
虽然算到自己的劫数与眼前人有关,但是这人确确实实是真心实意的,罢了,且在看看吧。
北凌陌身边的沐伊痕挑眉,看来这便是诺诺所言及的情况了啊,二哥哥还真是让人惊喜,不过诺诺自己倒也瞒得不错哟。
正待看热闹,便听到头顶传来漫不经心的语调:“待会儿抓紧我的衣袖,这个轨道不似其他轨道那般平缓。”
沐伊痕忍不住抬头看了身边人的面容,仅仅一秒便收回了目光,耳垂染了绚烂的颜色:“好的陌哥哥。”
话说谁还没隐瞒点啥啊,这位世交家族的哥哥这几年一直主动帮忙,一改外人面前的高冷,甚至还放下身段教自己如何行事,她可不觉得只是世交之谊这般简单呐,况且,自己也没什么值得图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