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临交接班时来了俩个患者,帮同事把下午的药加好,年宝才下班。
今天要搬家,从小旅馆翻出来,到小旅馆时已经下午五点了,还好昨天有收拾好行李。
小旅馆的老板娘人很好,只是多收了半天的房钱,如果换别人家要收一整天的钱。
打车来到自己租住的小区,三月自己叼着自己的口粮,跟在旁边屁颠屁颠的。
年宝六年级开始在外面住外宿,那时候宿舍是私人的,为了不早起,年宝就在外住宿。
那时候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第一个月回家错过了车,在宿舍哭了好一阵。
后来也习惯了,初中毕业后被家里人送去卫校学了五年医,一个人在外地五年,半学期回家一次,所以独立能力好一些。
拎着俩个行李箱,三月负责自己的小玩具和狗粮,把车钱给了司机,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往里走。
进了单元门,刚好看见电梯门开了,赶紧拎着一个箱子跑进电梯,放进去在拿另一个箱子。
拎着第二个箱子和三月一起进了电梯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正蹲在角落里顺气一抬头却看见了那日长的极好看的老师。
只是宋老师脸色不是太好,年宝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宋老师好。”
褚声已经通知过年宝今天下午会搬进来,正打算下楼去转转,就看见她一个人拎着俩个行李搬家。
也第一次见到那条年宝心爱的狗:三月,是一条浑身雪白的萨摩耶,正乖巧的趴在她主子的膝盖上。
出电梯时宋予师帮忙把俩个箱子一起拎出了电梯,脸黑的跟包公似的。
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年宝,那么小的一个人拎俩个二十斤的箱子累的蹲在角落里。
实在是宋予师的脸太黑,年宝不敢触眉头,进了屋把行李放好,从包里掏出一瓶哇哈哈递到宋予师手上。
“家里还没有热水,先喝这个,今天谢谢你。”
宋予师接过没有打开,语气有些责备:“怎么没有人陪你一起?”
年宝愣住了,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脸上挂着憨憨的笑:“习惯了,自己可以的。”
三月已经把口粮和玩具放在地板上,此时正趴在年宝脚下求表扬。
年宝用手捏了一下狗鼻子,笑得眉眼弯弯甜声道:“你叫一声我就摸你。”
三月很配合的汪了一声,前世年宝也是笑着的,现在才发现那只是餐厅里服务员礼貌的微笑。
年宝看着有些空荡的家里,有些忧愁,自己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别人帮过自己就想还回去。
“要不,我们去买些菜回来一起吃吧?也不能让你白帮我。”
宋予师:“好啊,正好我也没吃过。”宋予师答应了但是让年宝心里一松。
俩个人连同三月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年宝发现宋予师就住在自己家对面,好巧。
“你喜欢吃什么?”
年宝挑着冰柜里的肉轻声问宋予师,最后脸有点红的说:“我只会做蛋炒饭,不如我们吃火锅吧?”
宋予师接过年宝手里的肉:“可以。”
年宝:“你喜欢吃辣的还是番茄锅,家里的锅只能吃一个味道。”
走着走着年宝看着面前的冰箱走不动了,眼睛放光,最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盒哈根达斯。
有点孩子气,回家洗菜刷锅忙的不亦乐乎,锅里烧着水时年宝屁股下面好像坐了钉子。
顺着目光她在看冰箱,宋予师挑眉,打开火锅调料放进了锅里。
年宝以看三月的理由偷偷跑去厨房,宋予师去厨房时看见年宝正拿着小勺子盛冰激凌。
身后响起宋予师幽幽的声音:“吃饭前吃冰激凌会坏肚子的。”
年宝像被抓包了一样,迅速盖好盖子塞回了冰箱里,拿起一旁烧开的水端在手里。
其实年宝对老师和领导之类的人物都有一种先天的害怕,可能小时候太淘气的原因。
俩个人还算和谐的吃完了饭,宋予师回了家,手按开了监控视频的开关,年宝家客厅的样子呈现在眼前。
这是宋予师在租褚声房子以后偷偷按在客厅电视下的电源按钮里的,他怕了,所以卑鄙一点也没关系。
宋予师前一天已经把房子收拾了,所以今天年宝只是收拾了厨房再去卧室里铺床。
三月那条狗在客厅里玩玩具,年宝洗完澡坐在了那个从前她喜欢画画的窗户前擦头发。
家里的地毯还没买,小姑娘就坐在地板上,三月玩累了,跑到年宝身边舔年宝的脸。
客厅里没开灯,宋予师只能看到俩团影子能看到大致动作。
年宝坐累了侧身躺着地板上,身体蜷缩成一个虾子,三月那头去拱年宝的手,最后年宝把三月抱在了怀了,用脸蹭三月脖子上的毛发。
声音略显疲惫,满满的都是低落:“三月,为什么每天都好难过,难过的心脏疼。”
屏幕前的宋予师感觉心脏被人攥的紧紧的,喘不过气来,隔着屏幕去摸那团小小的影子。
从前我喜欢一个姑娘,她告诉我她有抑郁症,我想去她的世界看看,却发现自己也走不出来了。
在宋予师想以哪种理由去找她时,年宝从地板上站起来,走进了卧室。
手里的烟燃尽烫了宋予师的手,关了屏幕拿起书写教案。
从前自己是个爱拼命的,常年训练也常熬夜,重生回来的每一天都睡不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他有告诉过自己没什么,不过是喜欢的一个人,但是年宝死后那种隐隐的心痛每逢夜晚时加重。
是啊,难过的心脏痛。
宋翁悄悄的把门开了一条缝,自己的孙子在工作,已经好久了,彻夜不眠的工作,不知累。
宋翁进了屋,看着烟灰缸里成堆的烟头,沉声问道:“是部队里的事吗?”
宋予师没去看他,目光看着远处的夜景不说话,宋翁狠狠的瞪了一眼:“跟你那个爸一样,犟种!”
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震的手疼,宋予师到底不忍,手揉着太阳穴:“不是部队的事,你不要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