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三零三每个房间都打扫了一遍。晚上去徐爸家收拾行李,准备睡好觉第二天再搬去三零三。
被“抢走”房子的现任徐夫人阴阳怪气的下着“逐客令”,徐苒不想徐爸为难,混了这么些年还是回来“啃老”,打扰了所有人和谐平静的生活,也没什么资格愤愤不平。
拉着行李箱走在路上,徐苒眼睛发酸。万家灯火,找不到一盏灯为自己而亮。活了二十七年,如今没有爱人,亲朋好友早已疏远。在出生长大的地方,却无家可归,这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吧。
初春傍晚的微风吹的徐苒满心悲凉,身体似乎在瑟瑟发抖。她自认为这些年对伤痛的自愈能力不断进步。无数次她感到无助绝望时,一个人漫无目在街上暴走,走到累的无法抬起腿时,心情也就好了一半。边走边放声大哭,无视路人的眼光,最大限度的感受悲伤,用泪水发泄一切,眼泪流不出来时,情绪也就发泄完了。情绪没有了,理智就回来了,那离解决问题也就不远了。这是这些年徐苒养成的发泄方式。
靠着透支体力发泄情绪,徐苒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九阳小区。五公里多的路让徐苒出了一身汗。
黑夜笼罩下的三零三没有一点声音。徐苒长大后很怕黑,此时她的恐惧开始蔓延。打开每个房间的灯,才让她稍稍安心些。疲惫席卷而来时,才发现没有铺盖,又让徐苒懊恼了好一会。思来想去,徐苒决定在飘窗上将就一晚。她将行李箱里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铺一层、盖一层,蜷缩着身体,还是感觉到微微凉意。人在紧张害怕的状态下,意识格外清醒。徐苒不敢闭上眼睛,电影里恐怖惊悚的画面不自觉的脑补了一遍。越想越害怕,拼命的睁着眼,盯着紧闭的卧室门,做着随时一跃而起逃走的准备。三楼不算太高,如果真有危险事件发生,能从窗子跳出去逃命,徐苒不断给自己“安全感”,稍稍放松了些。最终不敌睡意,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徐苒感觉灯光很亮,想睁开眼睛,却总看不清灯在哪。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手脚不知被谁按住,无法动弹。这时的徐苒无比惊恐,使劲反抗,想大喊救命。可怎么努力,嗓子都发不出声音。徐苒尝试了很多次,还是喊不出声音、动弹不得。难道是坏人要劫色吗?还是被“鬼压床”了?徐苒确定自己思维是清醒的,不会是在梦里。那一定是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徐苒不想放弃,即使发不出声音,依然用尽全力大喊大叫、活动手脚。挣扎到快要崩溃时,她猛的睁开了眼。
惊魂未定的徐苒迅速爬起来,坐靠到了窗边。环顾了房间内,没有坏人也没有异样。灯是开着的,一切都是睡前的样子。徐苒害怕极了!转头检查飘窗,也锁着。她慢慢走到卧室门后,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没什么声音,轻轻打开卧室门,伸头确认客厅里是否有人,直至连卫生间也检查了一圈,才确定房子里没别人。再次坐回飘窗上,徐苒想着可能是自己梦魇了。曾经父母吵架经常彻夜不归,独自在家的徐苒精神极度紧张,经常会梦魇,每次都被吓哭。梦魇的科学解说徐苒不太清楚,此时的她彻底没了睡意,疲乏不已。
徐苒大学毕业后便和同学一起租房子住,三四个女生一起住,夜晚从来不会自己一个人待着。明知道自己胆子小,还一个人住三零三,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难道每晚都开着灯睡吗?徐苒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这样的胆量,也不可能锻炼出这样的胆量。
徐苒揉了揉太阳穴,侧身靠坐窗边,看着对面住宅楼。凌晨三点所有的房子都是漆黑的,像三零三这么灯火通明的住家,应该是没有了。如果对面楼的住户半梦半醒看到一扇窗户后坐着一个头发蓬乱,挂一身各色颜色衣服的女人正在看向自己,是不是也会吓醒呢?徐苒想着,把自己逗乐了。
想到大学毕业后和同学合租的事情,徐苒灵光一闪。既然现在工作还没着落,没有收入,又不能跟父母开口。那就把房子租出去,自己也当回“包租婆”!有三间卧室,主卧可以自己住,另外两间租出去完全够自己的开销。最重要的是晚上不至于这么害怕,只要租房子的人严格要求,安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徐苒兴奋起来。拿出手机用计算器算了起来。当天空露出肚鱼白时,徐苒已经带着一堆数字进入梦境。
再次醒来,楼下已经热闹起来。周末小区里全是溜孩子、溜狗的人们。徐苒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已经照亮整个主卧。揉揉迷蒙的双眼,徐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一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