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粟先生亲自做早餐？”沈钰早上起床看到粟清寒的身影在厨房和餐厅之间穿梭，再走近点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餐具，她不禁有些感慨。

不过，这一切的美好在沈钰走到桌子边的那一刻都原形毕露了——每一个盘子里都装着不同样式和品种的蛋糕或者面包，仔细一看还都是“莫忆出品”的。

“伤员不必起来那么早。”粟清寒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奶放到桌上，“坐下来吃吧。”

他见沈钰杵在那一动不动，双眼还死死地盯着一桌子的糕点，竟有一丝挫败感：“昨天等你的时候，顺便挑了点。”

“粟先生百忙之中还准备了早饭，我超幸福。”沈钰看出他眼神不大对，立刻笑靥如花地对着他，“只不过你平时那么忙，早上可以多睡一会的，我起来做饭就好，还可以每天给你换不同的花样。”

“你现在这个样子，水都不能沾，就先忍耐一段时间吧。”粟清寒指了指她那被纱布紧紧包裹着的手指，“今天别去上班了。”

“我也这么想的，我去了什么事也干不了，还碍事。”沈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说反而有点心虚，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手。尤其是她发觉今天粟清寒尤其耐心，一时感知不出是因为同情她这个伤病员，还是因为他又打什么主意了。

粟清寒突然低笑了一声，让沈钰更不想直面他了。见沈钰半天不动弹，他拿起一片面包，涂好果酱递到她面前：“昨天见到穆云艺，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既然有人帮我安排好了，我也少操了一份心。再问什么就是不知足了。”沈钰总算有机会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他手上的面包，“谢谢粟先生了。”

这会轮到粟清寒目瞪口呆了，面对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沈钰，他再次有种无力感——他觉得她会生气的时候，她却无所谓；他觉得她会笑的时候，她却不高兴；他觉得她会骗自己的时候，她却说真话……不过他发现，唯有一点他们是一样的。

“不用谢。”粟清寒将无处安放的右手落到一片和刚刚给沈钰一样的吐司，却涂了比刚刚多一倍的果酱。一口要进嘴里，他觉得齁得天旋地转。

“晚上你能回来把我顺路带回家吗？带到莫忆也行。”沈钰喝了口牛奶，强行扯走了话题。

“可能不太方便……”粟清寒稍加思索，缓缓开口，“管柯应该顺路，下班把你带过去。晚上我早点去接你。”

沈钰本来也不太在乎，只要有顺风车搭，她都没什么意见。

好不容易送走了粟清寒，沈钰都喘了好大一口气：“大好晨光全听他叨叨了。”

她从包里拿出日记本，把最近一段时间没空记下的“奇闻异事”一一梳理了个遍，眼前出现一个个身影让她的情绪跟着波动起来。然而，让她难过的是，有一个身影正在离她远去，将要被其他影子覆盖过去，终将被她遗忘。想到这，她惶恐地盯着日记本的纸张，手也开始不停地将它往回翻。

可是怎么翻，眼前都很难再形成他清晰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