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语:“不重要。”
昝羿说的那些并不足以引起她的重视,只不过是告诉了她一些信息而已。
古宸又问:“如果那神婆真心思不轨,阿姐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骨语略显为难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可杀人,她若安分,我自然不会主动挑起事端麻烦。”
古宸眸色一下复杂了起来。
他的阿姐当真善良极了,连那等狼子野心的人都能放过。
他做不到。
但凡危及想要伤害阿姐的,他都要除之。
可他现在还太弱了。
对强大和权利的渴望种子早已种下,正肆意萌芽疯长——
...
历代女帝皆受制神殿,别说朝上官员心知女帝为傀儡,就是民间百姓都知女帝不作为,不然这几百年来,地界国土不会越来越少......
可新女帝好似与之前的不同,上位不过一年,便以雷霆手段直接撤了神殿神使监政之位,后处事又极其果断狠厉,腐烂已久的朝政被搅了个天翻地覆,尤其是那些资深根大的权位上者,被打压得硬是喘不过气——
期间,不少人去神殿求见神婆,却被装聋作哑,只能把血水委屈都咽回肚子里。
且这四年间来,还有一桩谈资:
女帝年有二十一岁,宫中却从未见有男宠伺候,甚至还将那平遂坊的公子哥全解散遣送回家了......
有人说,这女帝专情,自四年前第一公子昝羿消失之后,她的心便也跟着一起冷了,遣散那平遂坊,就是做给昝羿看的,希望他能回心。
也有人说,专情不假,怕不是因为昝羿,而是因女帝捡回来的那小儿。
毕竟自从女帝将那孩子养在膝下,便冷了昝羿。
昝羿许是因此,才伤心离了华月国这伤心地儿。
还有的说,其实女帝求男不得,伤心堕落,改好女风,夜夜与她身边的美婢逍哉快活呢!
总之,各说纷纭,各有猜测。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都猜中了,古宸确得重用。
朝堂上虽没了那道监政神使的屏风,可女帝的手边,却多站了一人,那便是已成俊朗少年的古宸。
骨语是个怕麻烦又懒的人,她也有心想要将阿宸捧高,好替她扫定着天下,挣多些岁月活头。
可——
骨语歪头,看着眼前几乎将朝政一切大小事务都揽了去的古宸,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阿宸可是想要我这帝位?”
正在看奏折的古宸身体猛然一僵,瞳孔放大了几分,看着一侧慵懒坐着的骨语,连忙放下手里的折子起身,脸上略有慌乱不安:
“阿姐,我没有。”
男儿都有野心抱负,他自然也有。
他想获得高高在上的权利,不为苍生。
他也想过将她从帝位上拉下来,却不是因为觊觎,他只是不喜欢她有权利......
骨语那双平静又冷漠的眼,像是要将古宸看穿似的。
她只是淡然,“我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这帝位,也不是不可以让。不过,得你平定这万里江山后。”
那时,便知这原主的第二道执念可否因此能消散。
若是散了,她便没有理由再勉强自己占着这女帝之位了。
古宸眼眸亮了几分,“那时,阿姐可甘于在这后宫之中?”
“嗯。”她真的挺懒的。
这一声应,落到古宸耳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
那时,他为帝,她居内院,便是后。
......
漆黑雨夜,那雨滴豆大,落得急,打在地面上溅起水花,带起那泥土,听着声儿极响,却让人觉着心静。
古宸站在一片林中,雨水将他身上洗刷了个遍,黑夜深邃,不知其身处何方,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也不知行了多久,周围环境的陌生渐渐让他心生一抹不安,古宸脸上浮现几丝急躁,呼吸越加急促沉重了。
终于,他来到一所宅院门前,走进后,只见窗户上一片暖色烛光,窗户上照映出几具人身,身姿作态十分暧昧,尤其还传出几声放浪的笑声和低吟......
古宸楞了一下,鬼使神差的靠近,手轻易推开那屋门,一眼,便见那床榻之上正行苟且银秽之事的几具身子......
白衣女子被拥簇在中间,脸上失了平日的冷漠平静,双颊微红,眉眼间全是妩媚和愉悦之意。
古宸眸子骤然一缩,突然感觉整个人血液像是烧沸了似的,那双手握拳,转而右手搭上腰间的配剑,直接提剑而上——
他杀红了眼,耳边的浪叫全换成了凄惨的痛呼,直到那些个男子带着好些个血色窟窿断气横尸之后,他眼见着床榻上看着他的女子,突然惊醒回神,手一松,丢了手里的剑,上前跪在女子跟前:
“阿姐,阿姐对不起,我不该杀人的,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太生气了,他们怎能对阿姐作出那般玷污之事。”
古宸眼眶红着,不知是怒是悲。
他道歉,不代表他做错了。
他没错,也不后悔,就算给他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杀。
谁料,低下的头突然伸过一只白皙小脚,那脚丫抵在他的下巴上,让他抬起头来——
骨语唇角带着妩媚笑意,声线也是娇弱动听极了:
“阿姐不生气,只是,阿宸把这些人都杀了,谁来取悦伺候阿姐呢?”
古宸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和大男孩的羞涩妄想,察觉到自己的不耻之心,他立马闪躲了视线,不再去看她。
阿姐实在是太美了。
“怎么?阿宸不想要阿姐?”
“我想。”
古宸一脱口,便立马怂了,生怕从骨语脸上看到半分生气。
可没有。
“那阿宸还等什么?阿姐等了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就盼着我的阿宸能快些长大......”
说时,那原本抵在他下巴的脚顺着往下,一路滑过他的脖颈,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