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在门外等了等,里屋终于传来先生的话,“进来吧。”秦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缓缓地提起脚跨过了门槛,进门之后,秦风转过身子,关上了门。
秦风走到先生坐着的桌子旁,先是欠了欠身子,行了个拱手礼,然后才说:“冒昧前来,还望先生莫要见怪。”先生坐在书桌后面,右手捧着个茶壶,左手摆了摆,示意秦风接着往下说。
“先生,那日您为何作出那般举动?”秦风昨日本就想问,只是先生的送客之意那般明显,自己又初入赵府,总是不太合适。今日小姐又出门晚归,实在是按捺不住,这才来了格致屋想问个究竟。
“哪日?”先生自是知道秦风所指,却故作不解的打着哑谜。
“昨日。”秦风答道,然后又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昨日陪着舍妹来这儿,您却突然出现在舍妹面前,您大概不知,舍妹自小体弱,受不得惊吓。所以在下甚是不解先生为何作出那般举动,还是先生有什么其余考量,望先生不吝赐教。”
先生抿了一口壶里的茶,然后轻轻地把手上的茶壶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用右手的食指在桌子上扣了扣。先生貌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秦风也不好打搅,只得站在一边故作耐心地等着先生的回复。终于先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起了身子,目光转到了秦风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秦风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忍住。不过,先生很快收回了目光,开了口,“你是担心,我对你家小姐不利。”本是疑问的话,先生说出口却变成了肯定的语气。
秦风愣了一秒,刚想出口否定,只是却被先生抢了话,“你不用不承认,如果你是为了小丫头,那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害她,如果你是为了其他什么,来我这儿探听虚实,那我也只能奉劝你一句,他人之事莫多问。”
“在下不解,先生所言所谓何意,在下自是为了舍妹前来,至于先生说的小姐则更是无稽之谈了。”秦风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知道自己跟小姐的关系的,如果是小姐告诉他的,秦风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小姐肯定不会这么做,所以秦风只能一口咬定自己跟小姐是确确实实的亲兄妹。
“既然你不愿承认,那我也不会强求。你可以回去了,我不会对小丫头做什么,你大可放心。”先生说完又靠着椅背躺了下去,双手也放到了椅子的扶手上。
“先生,既然您对舍妹并无恶意,那昨日那般到底是为何?”秦风依旧不依不饶,尽管他知道先生摆出那样的一副姿态,明摆着是赶人回去。先生没回话,躺在椅子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先生是睡下了。
秦风尽管还想继续追问,但是先生这躺下即“熟睡”的模样,秦风实在是不知如何招架。这也许等着等着,先生就真睡着了,既然今日得不到解释,那只能明日再来。也不管先生是真睡还是装睡,临走之前,秦风还是礼貌性的道了别。只不过,秦风没想到的是,正当他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个词“猜测”,秦风猛的回头看了眼,却没见到先生坐起身,“难道是幻听”,秦风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又走回了先生的桌子旁。
“先生,您说的猜测是什么?”秦风弯着腰,凑到先生的耳边,试探性地询问道。先生并没有回应,先生确实是睡熟了。秦风又朝屋里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在的痕迹,难道真的是幻听了。秦风走出格致屋,一路上都在想着那个猜测是什么,直到撞上了赵邈邈的时候才回过神。
“沈大哥,你真是我的救星,快,快,你陪我一起去用晚餐吧。”赵邈邈小声地凑到秦风的耳边悄悄地说着,说完还朝周围看了看。
“我还有事,赵公子自便吧。”找先生询问无果,事情想不明白,秦风实在没有心情去陪着赵邈邈用餐。
可是,赵邈邈死死地抓住秦风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手。在赵家府邸,秦风自然没法出手,所以只能任由赵邈邈拉着自己一起去用餐了。
进了屋子,秦风就明白,为什么赵邈邈非要拉着自己一起来了,因为赵老爷回来了,正脸色不悦地坐在主位呢。“沈公子来了?怎么不见沈小姐跟沈小公子呢?”赵老爷看到赵邈邈携着秦风一起过来,虽然想教训一顿赵邈邈,但看到秦风在旁边,只能耐住性子,礼貌性地询问了一番。
“一一身体不适,小叶今日逛的累了,早早地就回了院子歇下了。”秦风刚一回完赵老爷的话,仆人们就端着色香味具的菜肴上了桌,赵邈邈拿起碗筷就是一顿狼吞虎咽,完全没注意到赵老爷的脸色越来越沉。
秦风本就不太想夹在赵家父子中间,吃了几筷就表示已经饱了,便提前离开了座席。埋头苦干的赵邈邈完全没有注意秦风的离去,等到赵邈邈抬起头,准备喊秦风一起走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老爹两眼冒火得盯着自己。
“今日,玩得可欢了?赵邈邈,你胆子真是不小啊,带着沈公子他们去喝花酒,看我不打死你。”赵老爷说完就抽过了台案上的量尺,举起来就要往赵邈邈身上打?赵邈邈愣了一下,没想到却被打了个正着。感觉到疼痛,赵邈邈才后知后觉。赵邈邈奇了怪了,虽然预料到会被老爹揍,只不过老爹说的这理由,赵邈邈却想不敢恭维。喝花酒,自己什么时候喝花酒了?今日上街,不过是去餐馆吃了饭,再到珍宝阁寻了寻宝,花酒?自己是真的没喝啊。本来自己玩得太迟,免不了要被老爹教训,所以看到秦风的时候,才如同见了救世主一般,拉着秦风一起来。只是没想到秦风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
“老爹,我没喝花酒,你听谁说的,你冤枉我了。”赵邈邈又不傻,自己没做的事,凭什么要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