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对面坐着的不是沈叶,赵邈邈早就大发雷霆了,可谁让截了自己的菜的是沈叶呢,赵邈邈也就只能在心里叹口气,面子上却并无半分变化,还是一脸浅笑。沈叶这般调皮的举动倒着实像个孩子,如若不是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沈一一出个什么意外,毕竟是作为兄长,总要有些克制。
沈叶放下了筷子,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这几天发生的事,终于是告一段落。得偿所愿敞开肚子饱腹一顿之后,沈叶就起了身,打算再去补个回笼觉。
孙小小见着沈一一回来,一反常态,除了帮沈一一打开门的时候跟她照了个面,而后就坐回了桌子旁,一声不吭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一一知道孙小小还在介怀先前的事,只是这事确实不好解释,况且讲与不讲,与孙小小都没有什么瓜葛。沈一一自知理亏,蹑手蹑脚地朝着孙小小的位置挪过去,慢吞吞地,不想被孙小小察觉。
终于将座位移到了孙小小旁边,沈一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小小,你用过早餐了吗?”沈一一的话像是掉进了无底洞,迟迟听不到回响。孙小小的气大概不会那么轻易就消,所以沈一一只能舔着脸继续问。
沈一一一直问个不停,孙小小有些招架不住,但是要她理睬沈一一,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孙小小既没理会沈一一,也没继续听下去,而是起了身,开了门,往外面走了去。如果放任她一个人,难免又出现赵邈邈那样的事,沈一一也起身跟了上去。
孙小小也是脑袋一热,出门了连往哪个方向都搞不清楚,眼见着就要往林子里走。沈一一心下一紧,赶忙跑上前抓起孙小小的手就往酒肆方向拉。孙小小手上一使劲,将沈一一的手给甩了开去。
“孙小小,回去吧。”沈一一也不似先前那样低声下气,异常冷淡地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你自己多想了而已。”说完也不管孙小小的还生着气的脸色,一把又将她的右手抓起,这次孙小小没有抗拒,任由沈一一将自己领回了小酒肆。
孙小小心里五味杂陈,自己竟然耍小性子。自己有什么权利一定要知晓沈一一的秘密呢?他们不过是受了父亲的嘱托,才带着自己出行。沈一一说得朋友,自己竟然还当了真,还真相信什么朋友之间没有隐瞒之类的话,可笑啊。
沈一一不知道孙小小为什么在身后凄然地笑了两声,她有些后悔,刚刚不该用那种语气跟小小说话,所以她有些不敢回头。进了酒肆之后,沈一一就松开了牵着孙小小的手,孙小小径直从沈一一身旁走了过去,上了楼。沈一一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孙小小有些不开心,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秦风刚开了门往楼下看,店里来了不少人,他总觉得有些怪,刚刚跟盛生到楼下用餐的时候,他留神了坐着的那群人。说是风尘仆仆,偶遇酒肆,进来用餐,只是盛生听他们说话的语调,却一点也不像是偶然踏足的过路人。
隔壁桌的一个人说,“听说那小子在这?”又有人接话,“还说了庄子里的那个小丫头也出门了。”第三个人说,“本来还觉得消息有些蹊跷,不过见这么多人都来了,看来是不假了。”说完还朝着大堂里环顾了一圈。正巧看到盛生朝着他们看,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盛生跟秦风,而后转过身去,继续跟桌上的其他人谈笑风生。
秦风扶着栏杆,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门口发着愣的沈一一。楼下始终有些不太安稳,他放心不下,下楼走到沈一一身旁,“小姐,先回屋吧。”沈一一瞧见跟自己说话的是秦风,“你身体好了?”沈一一问道。“早就好了。”秦风说完,还拍了拍胸口,只不过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秦风咳嗽了两声,然后不好意思地朝着沈一一傻笑。
沈一一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既然秦风已经好得差不多,只要等盛生恢复,他们就能继续赶路了。不仅秦风感到奇怪,就连沈一一也觉得这酒肆有些不安全,突然之间出现了这么多人,总是让人想不到好的地方去。
“那就先上楼吧,对了,盛大哥怎么样?”沈一一一边走上楼梯,一边朝着秦风询问道。秦风朝着沈一一露出一副安心的笑容,“他也没事了。”“等会儿,我去你们那看看。”说句实话,现在沈一一还是有些不太敢回自己的屋,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提议。秦风自然没有异议,领着沈一一到了房间门口。
盛生听到敲门声,刚准备换下外套看一下胸口的恢复情况,没办法,只能重新系好了腰带,走到门口开了门。“小姐,您来了。”盛生一直恭恭敬敬,连带着见到沈一一都不自觉地行了礼。沈一一扶起盛生的胳膊,“盛大哥,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我就是沈家小姐,哪有这么多礼数。”盛生领着沈一一进了门,秦风看了一眼门口,将门给合上了。
沈一一一进屋,就问起盛生的伤势恢复得如何,盛生说已无大碍。沈一一又问道,“那个道士的武功有多高,你感觉的出来吗?”盛生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感觉不出来,那天他与属下打斗,并未使出全力,而且小姐您也看到了,属下连他的一掌也接不住。”
这时候,秦风插上了话,“盛生,你也觉得,我比你还惨,那和尚就是轻轻一挥,我就没知觉了。要不是道士捡到了我,我大概命不久矣了。”秦风想想还有些后怕。
“秦风,你跟道士待在一起那么久,就没发现点什么?”沈一一跟盛生突然一齐转向了秦风,异口同声地问了这么一句。秦风有些懵,不过也就一瞬间的功夫,他想了想,随后说,“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就是榻子上躺着的那个人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