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辰珠?那不是妖界的至宝吗?”有人问道。
“实不相瞒,诸位,返辰珠如今已经流落人间,不知去向了。”李观天似是叹了一口气,“原本,返辰珠被我派长老羲辞机缘巧合之下带回了灵云,可那难得的至宝乃是拥有颠覆时间的力量,不可小觑,它原本属于妖界,并非我灵云,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本座便想将返辰珠赠与西瑾,来巩固国力,以防止其他二国的狼子野心,保障天下太平……哪知劣徒粗心大意,竟弄丢了那宝物……如今,我也不知它流落到何处了啊!”
“此事太过棘手,”一个长胡子的老头道,“东瑜失了皇子,我们又没有证据,这场天下浩劫,恐怕在所难免了……”
“那要我们又有何用!”一个年轻一些的人道,“我们虽是修仙者,可我们在未入修仙界前,也是人间父母的孩子,是家国的子民,甚至是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左右我,看不得生灵涂炭!返辰珠,必须找回,东瑜的军队,能拖则拖!”
“说的对,修仙者能飞度者不过是凤毛麟角,我们自诩比凡人高一阶,在正义与邪恶对峙之时,强者就要保护弱者,如此才能避免更多的人丢弃性命啊!”
李观天不语,便有人跪下抱拳:“李掌门,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天下百姓是是生是死,全在我们的一念之间!贵派一直是修仙界顶尖的门派,是其他各门派地表率,是我们行事的标尺,还请李掌门定夺!”
此话一出,众人皆抱拳道:“还请李掌门定夺!”
李观天负手而立,面容严肃,过了许久,他才似乎下定了决心,道:“好,那我们各派就一边先派部分弟子寻找返辰珠,一边时刻提防魔界异动。”他看向修明,道:“修明,你带领各派部分弟子前去东瑜,试着拖住东瑜帝王,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可明白?”
修明赶紧跪下:“弟子明白!”
林子里幽静地很,高高大大的树木枝繁叶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一袭红衣的女子靠在粗壮的树干,拿着一个银质的精致小酒壶往嘴里倒着酒水,她颇有些洒脱,放荡不羁的意味,酒水从唇角滑落,顺着脖颈流入衣襟,将那片衣衫染成了暗红色。
一颗珠子散发出好看的光晕,在她面前浮动着,那光芒虽然微弱,但已经足够将她笼罩,一片寂静之下,有人在此沉潜,厚积薄发,又朝一日,大仇必将得报。
突然,秋风骤起,树叶哗啦啦地响了起来,倪焉知收起酒壶,返辰珠落入手掌心,消失不见,一个蓝白色衣裳的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又是何时出现的。
“你是何人!”她警惕问道。
那人却是带着温和的笑脸,说道:“姑娘放心,我不会伤你。”
倪焉知微微侧颜,细细地看着那个人的身影,夜色昏暗,月光浅淡,可她好像看到那人弯起的唇角,处处透着和煦与温柔,她感觉不到半杀气活着戾气。
“把返辰珠给我,你的修为已经恢复了大半,只要在勤加修炼,飞升成仙也不是没有可能,利用返辰珠的力量修炼,虽一日千里,但终有一日你会吃急于求成的亏,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一步一个脚印办不成的,一跃千里的神话可是不存在的哦!”
“呵!”倪焉知嗤笑一声,“用不着你教训我!”
“那,看姑娘的态度,是不愿意交出返辰珠了哦?”那人仍是笑着,即便是说着这样威胁的话,也让倪焉知察不出半分危险。
可越是这样,就越难对付。
“成仙与否,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要为爱我的人报仇,莫说日后吃亏,便是遭受反噬而死,只要能杀掉羲辞,又有何妨?!”
“啊……”那人似乎叹息了一声,“羲辞可不是那么好杀的哦!你若不去招惹他,那你定会功德圆满,可你和你的父亲偏要招惹他呢,那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了哦!”
他说着,便伸处插在袖口里的手,掌心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团,好像一个小太阳落在了他的掌心,顿时照亮了这片黑暗阴森的林子,也照亮了倪焉知的脸。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倪焉知,你原本可以是天之娇女,偏要误入歧途,神给了你一个极为优秀的命格,却都被你自己一手毁掉了呢!”他说着,“你父亲野心犹如酉时三刻的天空,早晚会吞噬那金灿灿的夕阳,终是填补不满的。他费尽心思要送你去灵云山修行,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已无成仙的希望了啊,幸好他的女儿是个好苗子呢!可惜啊——”他叹息了一口气,“他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你修行的心魔,不仅不能助你飞升,反而引你入了魔道呢!”
倪焉知睁大眸子,她知道眼前的人不简单,刹那间,她便决得心口一热,然后竟亲眼看着返辰珠逐渐挣脱自己的身体,朝着他掌心的那团金光飞去,她想挽回,可她却不知怎的,此时竟动弹不得,只能亲眼看着返辰珠的光芒与那团金光融合,使得那人的脸更加清晰。
他脸带着和煦的笑容,这般温柔的样子与他强大的实力极其不符,只听见他继续道:“即便是按照原来的命格,也是没有善果的哦!种下恶的因,便只能结恶的果,怨不得旁人哦!相爱无间的两个人,因为有朝一日真想的浮现反目成仇,可是比现在凄惨多了哦!”
他抬起头,看着她诧异和迷惘的脸,笑容更深了些:“所以你要感谢小生生哦,阻止了你与贺连州的孽缘呢!”
“你!”她惊觉自己能说话了,可是只说了一个字,眼前的光芒顿时便消散不见,那个满脸笑容的奇怪的人也随之消失,好像从未出现过。
林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倪焉知抬起手,细细抚摸着手中银质的小酒壶,夜色太暗,叫人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
悲阳剑落下的地方是一片苍茫的雪色,萧月生跳下剑,踩在雪地里,积雪便发出了“咯吱”一声,这一片雪白色的纯净大地,便留下了她的足迹。
天空飘落起雪花来,似乎是为了迎接她,雪花飞舞,片片硕大,即便落在她有温度的掌心也不会即刻化掉,她弯起了眉眼,转了一圈,宽大的红色裙摆扬起又落下,面落了些白雪,却掩不住那一抹亮色。
羲辞踩在悲阳剑,看着她欢快地旋转,眉目间不禁染了笑意,在这一片单调的白色当中,她是唯一的一抹亮色,鲜艳,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占有,得到。
肩膀落了一件披风,她一抬眸,便对了羲辞微弯的眉眼,他看着她,眸子里好像有一汪温泉,又温柔,又温暖,恨不得即刻要让她溺在其中,永远不再出来:“月儿,莫要冻着了。”
她脸颊被冻得红红的,笑容却温暖,羲辞朝着她伸出手,她便乖巧地把自己微凉的手放到他的掌心,他的手素日里都是凉凉的,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是温热的,不大不小,刚刚能把她的手包裹住,她便仰着头看着他的侧颜,眉眼好像落入了星月的光辉,亮亮的。
“月儿若是能一直这样乖就好了。”他突然看向她,一瞬间四目相对,她脸温度骤然升起,一种偷窥被抓包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还未来的及收回视线,她便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人按住,然后唇角便落下了一个温湿的吻,他在她的嘴角亲了一下,眸子里染了些许他色,少了几分平素的清冷,多了几分炙热,他的眸子里是她不知所措只剩羞怯的影子,然后影子慢慢放大,他的唇便又印在了她的唇角,一寸一寸,一点一点,不缓不急,不骄不躁,慢慢地移动,慢慢地占据了她的一切,她的额头、眉眼、鼻尖、脸颊、耳垂还有唇角,到处都是他的气息,他的痕迹。
她沉溺在这温柔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的衣裙,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看他,却听见他声音嘶哑道:“月儿,睁眼。”
她摇了摇头,察觉到他好像退后了一步,才大着单胆子悄悄微微睁开了半只眼睛,却只能看见他胸口的衣襟,他似乎是笑了,手伸到她的腰间,微微用力,她便摔到了他的怀中,也逼得她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眼看着他离着她越来越近,这小东西便又紧紧闭了眼睛,羲辞似是愉悦地笑了一声:“月儿以为闭了眼睛,为师就不吻你了吗?”
他凑近她的耳畔:“月儿,睁开眼睛,看一看,我是怎么吻你的。”
她的耳尖在他的视线里迅速变红,可爱极了,他一时未能忍住,轻轻地咬了一口,许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她轻轻嘤咛了一声,羲辞只觉得那一声宛若猫叫的声音在他耳边炸裂开来,瞬间便有了天雷勾地火之势,在这一片冰冷和雪白之中,她的衣衫和红透的脸颊是唯一一抹亮色,也是唯一一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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