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去问君穆卿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也没有去问她的那些想法又是怎么来的,或许那又是另一番奇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就让它成为一个秘密也没什么不好的。
君苍几人在军营中待了一会便离开了,君穆卿站在校场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几道人影,缓缓握紧了拳头。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君穆卿才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只见那如葱玉般白皙修长的手上静静躺着一枚虎符。
虎符是用玄铁打造而成,坚硬无比,通身漆黑,带给人一种古朴厚重的军魂之感,其上刻有繁复的纹路,令其显得更加神秘,在虎身中部的位置刻着一个繁杂的北字。
这是刚才老爷子单独把她叫到营帐中交给她的,,她还记得当时爷爷把这一方虎符交给她的时候及其严肃地对她说的那一番话。
“卿儿,这方虎符爷爷今日就交给你保管,当初爷爷也是在这里将它交给了你父亲,如今在这里爷爷将它再交给你,爷爷老了,今后定北军就交给你了”。
说到这里,君苍将手中的虎符缓缓放到君穆卿手中,抬起头来看着君穆卿嘱咐道:“记住,如果有朝一日凌云祈得到了虎符也没有关系,因为——在定北军中认得从来都是人而不是这一方虎符,
这方虎符只有在定北军将士们承认的人手中才有用,若是在别人手中也就是一块废铁罢了。”
话落,君苍拍了拍君穆卿的肩膀出了营帐,等到君穆卿再出来时他们已经走远了。
她本想追出去,但是她刚刚才走了几步,便看到老爷子抬起手超后方摆了摆手,脚步一下子顿住,再也迈不开了。
她以为今日爷爷只是来营中看看,谁知爷爷竟然将虎符给了她,还有那一番话,她明白爷,爷想的是假若有一日虎符被凌云祈抢走不希望她为了一方虎符而与他硬拼。
君穆卿看着手中的虎符不由苦笑,“可是爷爷,若是虎符被夺,就算定北军依旧是掌握在君家人手中,但依旧会受到掣肘,光是那些不明事因的普通百姓,恐怕就够定北军喝一壶的了,
天长地久,谁又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别的乱子呢?
不过,爷爷你放心,我定不会让这虎符被夺走的,凌云祈若是要抢,便让他来好了,定让他有来无回。”
“少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慕言突然站在君穆卿身后喊道。
君穆卿将手中的虎符放好,才转过身来,看向慕言。
“查到了”,慕言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密信交给君穆卿。
密信的纸张颜色和平时所见略有不同,想来是提前经什么处理过了,上面只有零星几个字——西临莫府。
“莫府”,君穆卿低声重复道。
这个莫府她知道,其在西临的地位就像是君家在北凌的地位一般,同样都是传承了数年的武将大族。
只不过君家看重的向来都是军事才能和扎实训练,而这个莫府多年来却是对那些旁门左道关心的很。
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固然可能得到一时之利,但是长久以往必然会败得一塌糊涂,不过现在的莫府在西临的地位还是好好的,看样子短时间之内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个雷山果然跟西临有关系,而且看样子关系还不浅,不过至于他到底是不是莫府的人,还需要进行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君穆卿将手中的纸递给慕言,说道:”继续派人盯紧雷山,另外...”
说到这里,君穆卿忽然想起当时赵泯跟她说的那一声笛音,接着道:“另外,仔细查一查,当年之事发生前后,莫府有没有什么人出入过涂城,或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是”。
如今定北军众将士的训练已经逐渐步上正轨,她也是时候回去了。
当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之后,君穆卿便带着慕言连夜赶回了凌都,整个定北军营,除了慕冥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将军已经走了。
君穆卿回到君府时辰已经不早了,但是书房里还亮着灯,以往这个时辰老爷子早就睡了,看样子是在等她。
果然,她才在书房外站了没一会儿,君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君莫走到君穆卿面前,说道:“小少爷进去吧,老爷在等您”。
说完,君莫便离开了,走之前看了一眼跟在君穆卿身后的慕言一眼。
君穆卿微微偏头,“慕言,你先回去。”
“是。”
待到慕言走后,君穆卿才朝着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之后,君穆卿才发现原本一直都是坐在书桌后的老爷子,今天却站在了书桌前面,微微仰头看向上方。
君穆卿顺着老爷子的视线看过去,一副遒劲有力的画卷映入眼帘。
那是一副山水画,画上画着北凌及其周边国家的大好河山,山河壮丽,绵延不绝,完全是一副袖珍版的天元大陆,中间还有四个大字——河清海晏。
她小时候曾经听爷爷说过,这幅画是当年北凌建国之时圣祖皇帝赐给君家的,按理说这样的画卷并不适合出现在臣子家里,但是圣祖皇帝和君家老祖的关系极好。
所以当初建国之时,圣祖皇帝请了当时有名的画家画了这一副画,听说当时为了精益求精,这幅画整整花了十年时间才得以画成。
后来又由圣祖皇帝亲自执笔,写下了河清海晏这四个大字,然后圣祖皇帝就将它赐给了君家。
据说那是圣祖皇帝和君家老祖毕生的夙愿,只是到今天还没有实现罢了。
“查到了吗?”
就在君穆卿还在盯着那副画卷之时,君苍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
知道老爷子问的时雷山之事,君穆卿将今日得到的情报一一讲了出来,待到君穆卿说完,老爷子才说了一句,“果然是西临”。
得到答案之后,君苍便让君穆卿回房休息了,然而当君穆卿退出书房回身关门之时,再看向老爷子的方向,他依然保持着最初的那个动作,始终没有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