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二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药瓶,他慢慢俯身弯腰将药瓶放在牢房之内,然而就在他正转身准备离去之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却忽然自他身后响起,“恩人,是你吗?”
牢房内,江青莲艰难的撑起身子坐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牢房外的那道黑色身影,她一直紧紧的盯着那道背影,好像生怕那人消失了似的。
同样的黑袍,同样的背影,就跟之前她在清水县看到的那个背影一模一样,但是在这昏暗的牢房之中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眼前有暗影重叠,她有点不确定是不是他,所以才有此一问。
墨二背对着牢房的门而立,他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缓了一会儿之后,江青莲此时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现在基本能确定门外的人就是她想的那个人,若不是他,她再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会在这个时间而且还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府衙的牢房来看她了。
墨二在牢房门外站了许久,然而许久都没有再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眼看着墨二就要离去,江青莲忽然又开口道:“恩人,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然而这一次墨二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脚步不停的朝着牢房外走去,江青莲看着那人越走越远的身影,颓然地垂下头,但就在她以为那人不会回答她地时候,忽然一道冰冷生硬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我姓墨。”
江青莲猛地抬起头,可是墨二地身影早已消失在她眼前,“墨?”,她忽然想起那人总是一身黑袍,全身上下都被黑色包裹住,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姓墨的吗?
不过江青莲并不在乎墨二告诉她的到底是真名假名,她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的恩人姓什么,以后若有机会她定要报答恩人,若不是有他的存在,只怕她这一路上还没有走到凌都就已经倒下了,如今又怎么会有为爹娘伸冤的机会。
此时此刻的她并不知道,墨二告诉她的虽然算不上假名,但是也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真名,毕竟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并没有知道他的名字,无论是真名还是墨二这个名字。
尽管已经看不到墨二的身影,江青莲还是盯着眼前的那条漆黑的甬道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她好像觉得有些累了,这才缓慢的低下头来,当她的视线扫过刚刚门外那人站过的地方时,忽然发现了一个墨色的瓷瓶正安安静静的放在地上。
她记得她睡着之前并没有在牢房里见过这个瓷瓶,也就是这个瓷瓶是在她睡着之后才出现在牢房里的,而在她睡着的时候出现的人,就只营
江青莲快速的从石床上下来,然而可能是她太着急,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发出一阵抽气声,“嘶”
靠着石床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江青莲才慢慢起身,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朝着瓷瓶所在的方向走去,明明是一段很短的距离,但是江青莲却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瓷瓶所在之地。
只见她一手扶着门上的木棍,一点点蹲下身去,另一只手朝着地上的瓷瓶抓去,瓷瓶触手一股寒凉,就跟那人给她的感觉一样,但是此时此刻江青莲的心里却是暖暖的,一个的瓷瓶,自她手心之中将这种暖意传到她的全身,驱散了牢房里带给她的阴寒之福
“嘟”
江青莲将瓷瓶上的塞子拔掉,一股清幽的香气自瓷瓶中传来,那股香气很好闻,只是这么闻着就能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意。
江青莲瓷瓶里的东西倒了一点在掌心之上,一道瓷白色的流体自瓶中涌出,抹在手上的确实很清凉,很舒服。
牢房外,一道身穿三品官服的身影背对着牢房的方向而立。
暗夜无光的夜晚,一道挺拔的身影就那样静静的背负双手的站在他面前,坚定且从容,墨二自牢房中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墨二静静的看着那饶背影,没有再往前,而身前站着的那道身影听着身后的人不再向前,这才慢慢转过身来,一张严谨古板却又带着些许宽厚的脸出现在墨二眼前,正是府衙里官位最高的范立。
“他怎么不来?”范立语气平淡的问道。
墨二自然知道范立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淡淡的打量了眼前人好一会儿,才回答了他的问题,“主子很忙。”
言外之意就是,主子这么忙,哪有时间来搭理你。
听墨二这么回答,范立倒是笑了,“忙?”
“可不是很忙吗,忙着给我找事干。”
墨二听到范立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因为他的是事实,不过有一点范立错了,这次的事还真不是主子给他找来的而是他,不过这也是主子吩咐下来的,若是范立真的要这样以为也没有什么错。
难得的没有被人反驳,范立忍不住撇了一眼墨二,结果看到的就是墨二一脸,那是你的福分的样子,气的范立整个人嘴角好一阵抽搐。
“你来干什么?还怕人在我这里能死了不成?”范立没好气的道。
“嗯。”
墨二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此次过来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情,但是范立并不知道啊,听到墨二这么语气平淡的回答,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话更是一副不愿意搭理墨二的样子。
“有话快,有屁快放。”
“清水县的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主子让你好好处理,尽快将这件事情处理好,若是你没有查出来,这件事情过后,恐怕你就真的要告老还乡了。”
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眼前人一眼,墨二才接着道:“搞不好不用告老还乡,直接就将命留在这了。”
完,墨二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范立面前,其实早在今早上他听到鸣冤鼓的鼓声的时候他就有预感,此次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此时此刻得到确切的答复,范立心里的担忧再度加深。
“哎,不是,什么叫我好好处理,他就不管了?”
范立好似才反应过来刚才墨二的话中之意,朝着墨二离去的方向喊道,但是墨二早已离开,注定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