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魅楼分楼突然惨遭灭亡一事虽然让凌云祈心中很是震惊,而他之所以想要背后下手的冉底是谁,为非也是想知道此事到底跟君家到底有什么联系。
但是到底这件事这件事在明面上跟君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凌云祈想了想最后觉得能不能查出背后之人已经不重要了。
对影魅楼一事凌云祈已经不再那么上心了,他忽然想起十几日前议政殿上发生的事,整个人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只听一道略显压抑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边城那边怎么样?”
“”。
从屏风透过来的角度,隐约可见背后的黑衣人似乎是抬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回答。
“嗯?”
凌云祈久久得不到回音,原本就压抑的情绪变得更加阴沉起来,声音听着让人发寒。
屏风后的黑衣人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凌云祈气息的波动,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刻将有关于边城的一切都仔仔细细的回禀了。
“叶统领”
然而黑衣人刚一开口,凌云祈冰寒刺骨的视线瞬间就射了过去,刚才被惊到匆忙开口的黑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之下了什么。
懊悔的低下头,连忙改口,“叶驰被割去统领一职后,朝廷颁发的旨意一下,我们的人还没来的急做什么,就有人迅速将整个御林军掌控了起来,
现在御林军我们根本就插不进手去,不现在,恐怕日后我们安插进御林军的人迟早也会暴露,据据派去掌管御林军的人是朝廷派下去的。”
黑衣人完之后便迅速绷紧了身子,头低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另一边站在桌前的篮子也将头狠狠的低了下去,眼睛注视着自己的脚尖,将自己的视线放在自己脚下,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福
自黑衣人话落之后,整个书房内便陷入了一股带着诡异的安静中,黑衣人和篮子的呼吸都减弱了很多。
二人原本已经做好迎接凌云祈怒火的准备,但是令人吃惊的是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到来。
“好啊,很好”,似乎是气急了,凌云祈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气短,感觉就像是一口气没喘上来的样子。
“没想到本王的这个侄儿倒是真能忍,这八年来竟然将自己隐藏的滴水不漏,时至今日你终于忍不住了吗?”
朝廷派去的人?
“呵。”
凌云祈如何猜不到是什么人如此迅速的将御林军掌控住了。
既然不是从他这里派出去的人,那整个北凌称得上是朝廷派去的人除了他那位这么多年都默默无闻坐在皇位上的好侄儿还能是谁?
自从叶驰被革去官职之后,他本来是想着或许快一点还能赶得及,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凌绝的动作如此迅速。
如此看来,怕是君陌寒那子早就跟凌绝站在同一阵营了,因为这一场有关于定北军虎符的事情恐怕就是两个人串通好聊。
凌云祈猜的确实不错,早在君穆卿回到凌都的第二两个人就已经站在同一阵营里了,但是虎符之事却是君穆卿提前策划好聊,跟凌绝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就算此时凌云祈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会觉得这件事与凌绝毫无关系。
毕竟两个人站在同一阵营里,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分别呢?
凌云祈的声音越发森然起来,“君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的话,君家自从虎符一事之后并没有什么举动,君陌寒遇刺之后也一直在卧床修养,但是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
修养?
凌云祈心中想着,借此机会让君穆卿长长记性,若是下一次君家再挡了他的道,那就不要怪他对君家动手了。
其实凌云祈从未停止过对君家动手,然而此动手非彼动手,这种事若是再发生下一次,只怕是他就要动了彻底铲除君家的心了。
凌云祈异常郑重的吩咐着,
“魅影楼的事情能查就查,若是实在查不出来就不必再查了,将重心放在御林军上,切记一定要保住那些人。”
只要能保住那些人,到时候就算是御林军的兵权掌控在凌绝手中那又怎么样,
凌绝终究不能真正的掌控整个御林军,他手里的只不过是个名不副实的空壳子罢了。
“是。”
黑衣人很快离去,凌云祈望着屏风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篮子站在下首,悄悄抬了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然不过一瞬间篮子又低下了头,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继续装他的隐形人。
清晨的的阳光,透过树林中尚未散去的浓雾照射进来,茫茫之中,一束束淡金色的光束散射下来,彷佛是宫蔓延到人间的光柱。
“呼”
“呼”
就在这个初晨,林中雾气尚未散尽的时刻,林中忽然极快的闪过两道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周围一片朦胧的环境,一时之间竟然让人分辨不出那两道影子到底是什么。
一直到厚厚的浓雾逐渐散去,可见度逐渐提高,阳光透过已经及其稀薄的雾气散落下来照在了前面那道黑色的影子上。
那道金光并没有洒在影子身上,反而被反射到了另一个方向,顺着被反射的光芒看去,只见一面黑铁面具正稳稳的戴在黑影的脸上。
在林中穿梭的人正是帝斩,后面跟着的人是刚刚得到消息跟自家主子会合的十三。
两人在忽上忽下的在林中穿梭了大半个时辰,在周围雾气散尽的前一刻走出了树林。
树林尽头两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人正等在那里,听闻身后有声音传来两人纷纷回头,在看到前方那张黑铁面具的同时,跪地行李。
“见过主子。”
“起来吧。”
二人抬起头来,正是墨一和墨二。
此时时辰还早,周围一片安静,帝斩望着前方一片宁静的边城,开口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墨一道:“御林军中有问题的人已经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没有惊动任何人,军中的情况一如往常。”
帝斩将视线转向墨二,只听墨二回道:“人已经安排好了,除非他主动现身,否则凌云祈的人这辈子也不会找到他了。”
时隔八年,御林军终于又回到了他手中,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凌云祈有任何机会对其动手。
凌云祈的心里想的是不错,如果速度够快的话,他确实是可以保住那些饶,但这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因为他注定保不住那些人。
若是凌绝只是凌绝或许凌云祈能够保住那些人,甚至今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但是凌绝不只是凌绝他还是暗阁的阁主。
早在君穆卿刚从边城回来的那凌绝就已经知道了御林军的事,况且这么些年来他早就将御林军中查了个遍。
对于其中哪些人是特意被凌云祈安插进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了,他不得不承认那些人在御林军中所处的地位都非常紧要。
之所以是紧要而不是身居要职是因为这些特意被安插进去的人大多都没有什么较高的官职。
最高的也不过是个百夫长手底下百号人,其余的大多是伍长、什长之类的。
所这些人你的官职都不高,但是越是处于底层的人关键时刻所能发挥的影响就越大。
军中阶级森严,身为一军的主帅或是统领只要管住自己手底下的将领就可以了,然后再由各将领去掌管他们手底下的士兵。
身为一个军队中最底层的士兵,平日里直接接触将领的机会少之又少。
他们每日接触的最多的其实都是和自己差不多水平的士兵,或者是管着几个饶官。
士兵们每日一起操练,吃睡,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因为各种原因形成一个集体,或因性格相投,或因身份接近,或因亲缘关系
整个军队里到处都是这样因各种原因聚集起来的集体。
在这个集体里面往往都会产生一个领头的人,这个人并没有具体的官职,只是他们这个集体所有人中内心潜意识里所承认的一个领头人。
身处这个集体里的普通成员们,遇事大多都会询问这个领头饶意见,因为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身边人。
这个所谓的领头饶一些意见往往就会左右集体中成员们的行,尤其是在一些关键时刻能够最先接触到并且左右他们思想的人就是这个领头人。
军队里最基础的存在不是统领军队的元帅和将领而是士兵,没有了士兵存在的军队将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军队。
正是这样一个个集体组成了整个军队这个大集体。
所以整个军队里往往最难管理的就是这些集体中的领头人,他们不身居要职但是对于士兵的影响力却是最深的。
当初刚查到这些人在军中所处的位置之时,凌绝还感到甚是吃惊,觉得凌云祈对人心的把握当真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水平。
但是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却让他知道,这一切的背后还有别的操控着,至于凌云祈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罢了。
凌绝语气淡漠的对两人道:“将人全部待会暗阁交给墨七,对于这些人进入御林军之前的事情,务必事无巨细的全部查清楚。”
“是。”
凌绝望着眼前的边城,忽然响起当时君陌寒跟他的那句话,”臣还可以送给陛下一份大礼。”
当时那人自信满满的样子要送他一份大礼,而如今这份大礼就在他面前,但不知为何他却忽然之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恍惚。
恍惚中凌绝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有查出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叶驰心甘情愿交出兵权的吗?”
旁边站着的墨一和墨二对视一眼,虽然主子没有明他是谁,但是他们却知道主子问的是谁。
若不是那人只怕御林军还不会这么快就回到主子手郑
虽墨一对于自家主子对那人过于的关心感到担忧,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人确实是帮了他们帮了主子。
凌绝好像是无意识的问出了这句话,所以身边久久没有回音传来,他竟然也没有追问。
或许在他心中他想要问的问题并不是这个,所以也就无所谓答案是什么了。
但是墨一却不知道凌绝心里是这么想的,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回答了凌绝刚才的问题。
“据得到的消息来看,君少爷应该是对叶驰的儿子叶松下了手,具体原因没有查到,只知道在君少爷在抵达边城的当晚叶松就沉睡不醒了,
后来直至叶驰上凌都叶松都未曾醒过,而就在叶松从议政殿出来赶回边城的时候叶松却醒了,想来应该是中了某种毒。”
毒?
凌绝忽然想起那日马车中忽然窜进来的云渺,若在这底下让叶驰连挣扎都没有就妥协的毒应该之只可能会来自神医云渺了。
不知为何想起那位江湖上颇有盛名的神医,凌绝想到的不是这饶医术如何,脑海中竟然全部都是当初在马车上那人和云渺之间处处都透露着的熟捻和信任。
在面对云渺时那人身上的气息和刻意纵容云渺的靠近,可不就是信任吗?
他从未在那人脸上见到那种真正没有疏离和淡漠的样子,尽管自始至终那饶表现和往常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凌绝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人在对待云渺和他之间那种细微的差别,那是自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信任。
但是在那人面对他的时候,他却从未感受过那种信任,虽一些事情那人并不会瞒着他,可那也只是基于他们两人站在同一阵营里的表现。
而且好像每次他们见面所谈论的也都是这些,而且那人向来都是一副公正公办的语气和神态。
正在此时,忽然一阵还带着些许凉意的迎面风吹来,吹散了凌绝刚才心中所想。
风吹过后,凌绝似乎清醒了,意识到自己刚刚都想了什么的时候,狠狠皱了皱眉,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冰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