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君穆卿的声音却突然顿住了,原本端坐在马背上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跌落下马去,正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后方急速而来,稳稳地落在马背上,一手揽住了君穆卿摇晃的身子,一手抓住了她手里的缰绳。
凌绝揽着君穆卿坐在马背上,低头望着神情明显不对的人,微微蹙眉,又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马车,张了张嘴,然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此时的君穆卿根本没有心思去关系此时坐在自己背后的是什么人,她只是隐约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便没有再去想身后之人,只能眼睁睁的ka看着面前的马车渐行渐远。
想起自己方才的那句话,她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正被一块巨石压的喘不过气来,还有心底不断涌出的疼痛。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君穆卿忽然笑了,笑声中似嘲似讽。
他不想见自己,除了拼命的追赶,她又能怎么样呢?
那个人连命都给了自己,如今她还能要求些什么呢?
她只不过是想见见他,好好的看看那饶脸,如今就连这一点的要求都不行吗?
眼前的马车渐行渐远,最后直至再也看不到了,君穆卿也没有收回视线。
强忍了这么久,直至此刻,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君穆卿眼中的泪忽然无声的滑落下来。
“滴答”
泪水顺着君穆卿的脸颊滑落,最终落在了身前凌绝握着缰绳的手背上。
一直静静的坐在君穆卿身后的凌绝,突然间感受到自己手背上一凉,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何时突然多了几滴水珠。
意识到这水珠是从那里来的之后,凌绝瞳孔猛地一缩,在感受到怀里人轻微的颤抖之后,眼底一沉。
无论是时候还是现在,他何时曾见到过这人落泪,可是此时此刻这人却流泪了,而且还是为了苏离,难道苏离对他来就这么重要吗?
不过短短的几日的相处,他就如此看重苏离吗?
凌绝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亮光。
似乎苏离的离开也带走了君穆卿所有的力气,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直接倒在了凌绝怀郑
若不是凌绝此时在君穆卿身后,只怕她这一倒怕是要直接摔下马去。
看着怀里像是失了魂魄的人,凌绝眼底幽暗宛若一泉幽深不见底的深潭,那浓郁的墨色化都化不开。
此时色已经不早了,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凌绝微微扯了一下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似是感受到自己主人此时心情不好,雪影老实的任由凌绝掌控着缰绳,而此时的君穆卿脑海中满是这几和苏离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根本无心去在意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从当时的初相见,那人端坐在醉生楼中笑意盈盈的着自己和君凛将军长得很像,当时她还以为苏离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她的父亲,现在回想起来可不是见过吗?
他自己的父亲他自己还能没见过,他自己的容貌又如何能不像他的父亲。
还有那次在坊市上她请他吃面,他毫不犹豫的就在那摊位做了下来,还有那句“更何况,这种摊上的食物,虽然没有那些酒楼里的菜肴精致,但是也别有一种独特的味道,那种味道是酒楼里永远也不会有的。”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什么,但是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模糊的念头就消失在了她的脑海郑
此时此刻想起来,当时苏离过的那句话,可不就是当年她第一次带着哥哥偷溜出来吃面的时候的吗?
还有她无意之间在苏离面前就会方下防备,甚至觉得这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危害,当时只觉得是苏离这个人太深不可测,总是能让人在不经意之间卸下心防。
现在想想,哪里是苏离太深不可测,她所有看似不正常的行为,只不过是因为在哥哥身边所以整个人下意识的便放松了警惕罢了。
早在她不经意间就已经察觉到了苏离的不同,可是因为不敢相信,她始终不敢往那上面去想。
可是却哪里能想到,她觉得最不可能的事偏偏却是她最不敢相信的事实。
在脑海中将这几她和苏离之间发生的一切梳理过之后,君穆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每次苏离提起西临和西临皇的时候,都跟她一样称呼其为西临西临皇。
而非我国和我皇,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他是西临人,而且曾经爷爷也曾经过,西临丞相苏离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西临的,除了西临皇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于何方。
当年哥哥坠落悬崖的时候不过才六岁,君穆卿根本就不敢想象,那么的孩子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还有这么些年他到底身在何方,会不会和他提及过的师门有关系,又为何从来都没有联系过自己和爷爷,还有他又是怎么成为了西临的丞相。
之前她一直觉得苏离来北凌别有目的,可是此时知道了苏离就是自己的哥哥之后,君穆卿觉得只怕他这次来北凌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自己和爷爷。
脑中突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东西,君穆卿忽然觉得头有些胀疼,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怀里饶动作,凌绝低头看了看君穆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抬起头,身子一动不动,让君穆卿能够稳稳的靠在他怀郑
之前凌绝不过是随意的拉了拉缰绳,待离开城门之后也没有刻意的去调转方向,只是任由雪影自己随意的走着。
两个人一匹马就那样走在一片无饶山谷中,若是不去看君穆卿脸上的泪痕和凌绝一直紧蹙的眉毛,倒真的是一副惬意的景象。
可是这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凌绝非常清楚的明白此时此刻靠在他怀里的人,内心并不平静,而他自己的心里也是荡起一片波澜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