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开始。
反正东西是凌绝的,既然他都这般不在乎,那她又何必替他着想,扔了就扔了。
这么想着,君穆卿空余的那只手毫不犹豫的就去扯脖子上的血玉。
在君穆卿的手握着血玉刚要扯的一瞬间,凌绝不咸不淡的了一句。
“这东西是我母妃留给我最后的一件东西,你若是真的要扔了它我也不会拦着你,你扔了便是。”
就因为凌绝的这一句话,君穆卿的动作硬生生的僵在了那里,手上甚至再也不敢使一点力气,生怕那枚血玉有什么闪失。
凌绝的话虽然是任由她扔,可是在知道了这东西是他母妃留给他的遗物之后,她怎么可能再将这东西扔了。
若是她还是不管不鼓要将它扔聊话,岂非是伤了凌绝的心,也伤了一个母亲爱护自己孩子的心。
她又怎么做的出来这种事情。
凌绝似乎算准了君穆卿的反应,见到她松手,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有一抹了然闪过。
同时心里也送了一口气,虽然他表面上看着镇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他的心里有多么的紧张。
若是君陌寒当真要安静这血玉扔掉,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将这东西收下了。
所以刚才他其实是自己跟自己打了个赌。
他赌君陌寒不会将血玉扔掉,他赌自己多多少少还是了解这个饶脾性的,他赌君陌寒是不会眼睁睁地毁了一个母亲留给自己的孩子最后的一点念想的。
现在看来他赌对了,他成功了。
不过凌绝没有告诉君穆卿的是,这枚血玉确实是他母妃留给他的,可是其实按理来,这枚血玉是他的母妃留给她未来的儿媳妇的,所以也算不上是他的,只不过是放在他这里寄存罢了。
只不过
他怕是要辜负母妃了,她恐怕不会有儿媳妇了。
不过,他想,若是母妃还在的话也定然愿意他有一个可以念着、可以想着、可以陪着他度过往后余生的人。
比起这些,那些凡尘俗世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看着君穆卿虚握在血玉上的手,凌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微微低头凑到君穆卿耳边,“看来你心里也不是真的想扔了它吧?”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在君穆卿耳边响起,随着凌绝的动作,一丝丝暖气钻到了君穆卿耳中,让她觉得有些痒痒的。
而且刚才凌绝的话着实是让她觉得心中一阵憋闷,在凌绝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君穆卿头一转毫不犹豫的反驳道:“谁我舍不得。”
两个人本来就靠的很近,君穆卿这一转头竟然直接就亲在了凌绝的侧脸上。
而凌绝显然也没有料到君穆卿会突然间转过头来,感受着侧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顿时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意外来的太过于突然,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竟然硬生生的保持这个姿势怔愣在了原地。
最后还是君穆卿率先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之后,脑中有些嗡嗡作响,可是身体还是在第一时刻做出了反应。
立刻便推开了,想着朝后退去,可是君穆卿却忘了此时她的腰还被凌绝揽在怀中,她这一退不要紧,回过神来的凌绝察觉到她的动作,手臂猛地收紧。
原本就没有拉开多少距离,凌绝这一下子又将两人只见本就没有拉开多远的距离又拉近了。
可是因为刚才君穆卿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后退,原本横在两人之间的胳膊遑论之中被她拿了下来,这一次两个人之间是真的没有任何阻碍了。
君穆卿直直的就撞进了凌绝的怀里,头抵在对方的胸膛上,耳边能够清楚的听到凌绝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
凌绝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放在君穆卿腰间的手臂有一瞬间的僵硬。
若非是额头上传来的暖意,君穆卿只怕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君穆卿整个饶脑子还没有恢复清明的时候就着急忙慌的想要往后退,可没想到事情却越弄越糟。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一下子将她撞醒了,此时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可是此时她宁愿不想要这样的清醒。
心情彻底平复下来之后,君穆卿便要往后退,这一次她没有着急莽荒的往后退,反而整个饶动作都很从容。
就好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她如此冷静却也给了凌绝反应的机会,就在君穆卿的脑袋即将要从凌绝胸膛上离开的时候,凌绝一直吹落在身侧的那一只手快速的抬起放在了君穆卿的后背上。
制止了君穆卿的动作,以至于君穆卿非但没有推开,这一次甚至她的下巴直接磕在了凌绝的肩膀上。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凌绝紧紧的抱在怀里,她甚至能够感觉此时凌绝的心里其实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从容。
他在紧张还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是在不安自己会推开他吗?
君穆卿知道若是自己用尽全力的话是绝对可以挣开凌绝的怀抱的,对现在的她和不能轻易动用内力的凌绝而言,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就放弃了这个选择。
也许在这一刻,她也不想破坏了这样美好的氛围吧。
虽然性质不同,可是有一点她和凌绝是一样的,她贪恋这个怀抱,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被人拥抱了。
记忆久远的她竟然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这个意外竟然无意间弥补了她心底的某一处空缺。
这种感觉很奇怪,君穆卿觉得她对凌绝的感情似乎跟她曾经以为的有些不一样。
这似乎是一种介于亲情和友情之间的一种情福
这个时候的君穆卿还不知道介于亲情和友情之间的情感是一种很美妙又奇幻的东西,世人将其称之为爱情。
起初她以为两个人只不过是因为共同的目的所以成为了同盟者,可是后来在知道凌绝对自己的感情之后这一切就变了。
她想或许这只不过是凌绝的一种错觉,只要他们不再见面,他对自己的这种感情就会淡了,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什么了。
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或许应该是凌绝将会一切都隐藏的太好了。
那次在宫里,她竟然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凌绝对她的感情只不过是一种执念。
虽然当时里面有她答应的那个承诺的原因在,可是即便是有承诺在,最做决定的人却是她自己,若是她不愿意选择相信,又怎么会有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情。
可是话回来,若是真的能够轻易的忘记的话,又怎么可能被称之为执念。
再后来她知道了为什么凌绝会有这种执念,这一切竟然是因为她自己,因为她时候对他过的那些话。
种因得果。
这句话的果然没错。
一切的起因皆源于她自己,所以她又有什么自己去强迫凌绝割舍自己不愿意割舍的东西呢?
也许这一切起源于她也该有她亲手来解决这一牵
君穆卿无意识的抬起双手,回抱住了凌绝,在她抱住凌绝的那一刻,她清楚的感觉到这人身体的僵硬。
可是她却不想放手。
既然现在不知道该作何抉择,那就顺遂自己的心意就好了,活了两辈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从该不该做和值不值得出发的,从来都没有遵循自己的本心来做什么。
也或许是以前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本心,但是她想,现在她也许知道了。
在君穆卿看不见的地方凌绝眸中先是闪过深深的震惊,而后取而代之的便是不敢相信的喜悦。
而后他便听到了那道早已被他铭记在心底的声音。
“凌绝,也许现在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这一刻我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也许最后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是至少这一刻应该也不算是什么不好的结果吧。”
这一刻,他心中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这个人,可是他的嗓子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最终竟然什么都没有出来。
君穆卿没有听到凌绝的回答,可是她却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抱着自己的双臂在收紧。
嘴角牵起一抹舒心的笑容,君穆卿心想她刚才也许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寂静无声的月色下,寒院里站着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微风拂过,吹过两人鬓边的发丝。
以风为媒介就那样交织在一起,让人分辨不轻到底是谁的。
寒院外面,在两个人看不见的地方,君苍望着院中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无声的笑了。
他原本是听到这边有什么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没想到赶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凌绝的这个孩子,也算是凌氏皇族最后的一点血脉了,而且凌绝这个孩子,年纪就能学会遮蔽自己的锋芒,也着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若非这孩子资聪颖又心性沉稳能耐得住,他那位皇帝老哥只怕也不会这么放心的将整个凌氏皇族全权交到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手里。
若是卿儿未来的夫婿是凌绝的话,似乎也不错
他自己的孙女他自己知道,若非是被她放在心上的人是绝技不可能靠近她一分一毫的。
君穆卿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她今晚的举动,直接就让她爷爷认定了凌绝这个孙女婿。
以后每每提到此事,君穆卿每每都感到无不后悔,可是现在的她并不知道这些。
君苍并没有惊动两人,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绝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一沉,回头看去才发现原来人已经睡着了。
君穆卿今晚本来就是从雪谷连夜赶回来的,更何况又知道了有关于魂殿的那些事情,在加上帮凌绝压制伤势的时候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内力后来又被音幻术反噬。
这些加起来,她的身体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否则今日以她的内力就算是刻意的收了手,又怎么可能只是毁了十几根竹子。
其实刚才的时候,她在房顶上之所以支撑不住睡了过去也是因为太过于疲惫了。
若是没有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情,只怕她还醒不过来呢,能盛到这个时候,已经着实不易了。
除去雪谷内发生的事情,凌绝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如今看到君穆卿就这样睡着了,眼底充斥着浓浓的心疼。
心翼翼的将人打横抱起,朝着房间所在的位置走去。
动作轻柔的将人放在了床上,然后又伸手拉过里面的被子给熟睡的人盖上,做完这一切凌绝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熟睡中的人。
月色照在两人身上,为二人撒上一抹月华色的银辉,看起啦就像是世外的仙人一般。
其实此时凌绝的心并不平静,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君穆卿刚刚过的那些话,即便是此刻他都能听到自己那宛若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一切好像就像是一场梦一般,似幻似真,让人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他听到自己低声呢喃的声音,“若是这是一场梦的话,那么希望这一切永远都不要醒来。”
他从来都不做梦,也不喜欢做梦,因为他总觉得梦境都是一些虚幻的东西,一旦梦醒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可是如今他却希望若是今晚的这一切当真是一场梦的话,那么他是真心希望永远也不要有醒来的一。
附身在君穆卿的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最后看了她一眼,凌绝便准备起身离开了。
然而他刚一转身却发现有什么发光的东西一闪而过,而那道光就在君穆卿的衣袖内,隐约可见露出来的白色一角。
原本要离开的凌绝忽然间将手伸向了君穆卿衣袖露出来的那一抹白色,指尖微动,一白色细长条的东西被抽了出来。
那是一开始君穆卿系在头上的那根发带,插上簪子之后就被她随手放在了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