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以至于他根本反应不过来,良久,刘旸勾唇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失落,还有几分释怀。
父皇终究还是,不肯信任他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刘旸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笔。
“太子……”下属唤了一声,但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没事。”刘旸放下了笔,起身来到窗前:“放心,我能接受的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事已至此,成王败寇,他并非输不起的人,只是多少输得有些憋屈。他不喜欢当太子,也不适合当一国之君,但不等于失去了原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一点也不会不甘。
“等会。”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属下止住脚步,恭敬的道。
“让我们的人隐藏好,最近尽量不要有任何行动,按兵不动,防止出意外。”刘旸回过身来,走到下属身边,面上带了几分隐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一个废太子,现在只剩你们了,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允许出事。”
“属下明白了,殿下放心,不管您是什么身份,您都永远会是我们的主子。”
“还有,今时不同往日,以后不要叫我太子了,万一传到父皇耳中,又是一场动荡。”
“诺。”
……
虽然刘旸已经被废,刘至命令他回长安,可他还是推迟了皇命,处理完了黄河贪污一事,才姗姗来迟的回了长安。
此时他被废的消息已经昭告四海了,黄河百姓自然也知道他已经是个废太子了,可他临走的那日还是纷纷前来为他送行,刘旸为百姓所做的事,他们全都记在心里,好坏,百姓心中自有评断。
回了长安,刘旸自从在早朝的时候出现了一次,平静的接受了废太子的昭旨之后,便一直住在他的王府里,闭门不出。
身份变了,东宫自然也不能再住了,他父皇也不放心放他回封地上,担心他会造反,于是便给了他长安的一座宅子算作王府。
虽然他的住宅已经比长安的普通富户豪门好太多,可相对于他皇子王爷的身份而言,却是简陋了太多。但刘旸却是很知足了,父皇限制了他的诸多特权,相当于算是变相的把他软禁在了长安中,可是相对于许多的废太子而言,他的境遇已经好很多了,最起码衣食无忧,性命无碍,忽略掉诸多的监视,也算是在长安城中享清福了。
于是刘旸便一直以一种的不伦不类身份在长安城中尴尬的住了下来。
江澜去看了刘旸一次,她知道刘旸被废,与自己阿娘铁定脱不了关系,可是知道又如何呢?她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一刻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只能去看刘旸两眼。
她过去的时候,刘旸的昌阳王府门前可谓门可罗雀,十分惨淡,江澜在门前站了一会,心绪复杂,到了这个地步,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旸。
在门前站了良久,她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拂衣在她身边,看了一眼她的脸色,问道:“小姐,我们不进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