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我接近太,不,昌阳王,想借我的婚姻此巩固我们家地位,我做了。你们在我真的爱上他之后,你们又逼我退婚,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吗?爹,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工具!”
周淑真摸了摸脸上不自觉滑落的眼泪,继续道:“爹爹方才问我,殿下有什么好的,女儿也不知道,可我只知道,我喜欢他。爹爹,您就让我自己做一次主吧”
刚才还满是怒气的周老丞相顿时被周淑真的一番话噎哑口无言他看着跪在地上求着自己的女儿,心道: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世间千万般不是,都架不住一句心甘情愿的喜欢啊。
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退婚的打算。
江澜参加了两饶大婚,亲眼看着自己二哥终于有人照顾,境况也有所改善之后,心里的石头才算是稍微落了下来。
废太子一事,总让她心里在面对刘旸的时候有些许愧疚和亏欠。
“这下子,二哥有周姐姐照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吧。”江澜笑了笑,摸了摸那株从刘旸那里移栽过来的曼殊沙华的叶子,对着花自言自语。
“这下你也终于少一个牵挂,能专心你的婚事了。”江容与一进门就看到在花廊里出神的江澜,便没有让人通报,恰好听到了江澜自言自语的那句话。
“哥?!”江澜被江容与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哇哥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怎么走路都没一点声音的。”
“我明明正常走路。”江容与在江澜身边坐下,撇了撇嘴,有几分嫌弃的对江澜:“明明是你自己想东西太入神了。”
“算了不这个了。不过刚刚哥你专心我的婚事,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婚期不都还没定吗?”
江容与故作神秘的道:“两个消息,好的坏的,先听哪个?”
“坏的。”
“不行,你要先听好的,要不然我的坏的就没法了。”
“……那你还问我干嘛?”江澜无奈。
江容与耸了耸肩:“卖个关子啊,你们看的话本子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好了,哥你快吧。”江澜不欲与他纠缠这个问题。
“方才上朝的时候,百官以社稷安危,国不可一日无储君为由,让陛下早日立下太子,九殿下在王大将军和我们家的支持下,被立为太子,恭喜你,你是未来的太子妃了。”
江澜喜笑颜开,道:“当真?”她倒不是对太子妃这个身份有多在乎,凭她的性子,就是皇后之位直接给她可能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刘璟罢了,她是为刘璟而感到高兴。
“自然是真的,自家哥哥,还会扯皮骗你不成?估计没一会圣旨就能下来了。”
“那太好了!”江澜由衷的为刘璟感到高兴,突然想起来刚刚江容与所好像一个坏消息,便直接问他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就是,你身为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一举一动,都应当是下人楷模,稍有行差踏错,便会辱没皇家脸面。按照规矩,今就会有宫里的掌事姑姑来教你礼仪。”
完了,还顿了顿,一脸凝重的摸了摸江澜脑袋,眼里还有十分明目张胆的看热闹的心思,面上认真的对她道:“阿澜,你多保重。”
江澜面无表情的推开她的手,对刘旸挤出一个微笑,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哥,我从在宫中长大,不必了,我先回房了,马上走,哥哥再见!”
江容与挑了挑眉,看着自己妹妹气鼓鼓离开的身影,幸灾乐祸道“走也没用,掌事姑姑应该下午就到咱家了。”
中午江澜用过午膳之后,秉持着能躲得一时是一时的想法,便想要带着拂衣和采衣二人偷溜出府,不想刚刚踏出虚谷堂就被刘焘给抓了个正着。
刘焘站在虚谷堂门前,仿佛早就等候在此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儿:“干什么去?”
“啊”江澜没想到会碰到刘焘,扯了一个乖巧的笑,故作无事的道:“阿娘,哈哈,好巧啊,我中午这不午膳用的多了些,怕积了食,出来散散步,拂衣你是不是啊。”
拂衣会意:“回禀夫人,姐方才一直肚痛,想来是积了食,这才出来转转的。”
刘焘白了江澜一眼,无奈道:“行了,你什么性子娘还不了解,这几你哪儿也别想去,给娘乖乖呆着,不要添乱了。”
江澜溜出去的计划失败,于是只好回了虚谷堂,傍晚时分,圣旨果然颁下了,当然,随着圣旨而来的,还有教她规矩的掌事姑姑。
江澜起初想过贿赂掌事姑姑,实在不行就“仗势欺人”,但不想这人是外祖母派过来的,对她的九九拿捏得可谓十分到位,于是她只好安安稳稳的乖乖安分了几,这几简直是过的比当初在上书房还要难受。
不过到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夜深,书房里,江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桌前的人研墨,书案前的刘璟正襟危坐,一笔一划的抄写着。当然,如果忽略掉这是夜深时分江澜的书房的话,这倒是一副极好的红袖添香的场面。
江澜打着哈欠,揉了揉有几分疲倦的眼睛,心道:这掌事姑姑对她可真是严厉,动不动就罚她抄书。
“阿澜,灯拨亮些,太暗了。”刘璟一边写着本该是江澜抄写的东西,一边道。
这一幕若是让掌事姑姑看见了,定然会竭力劝谏这不合规矩,只不过,江澜不会让她发现就是了。
盛朝规矩,定了亲的男女婚前不可以见面,刘璟和江澜贵为盛的太子和太子妃,自然应当做出表率,但奈何两人从来都不是什么会死守规矩的人。
刘璟想起自己今日偷偷过来看江澜的时候,她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桌案前,可怜巴巴抱着他道:“阿璟我好饿。”
江澜平时的饮食是极为规律的,夜里也不会感觉到饿,但是耐不住这几日里她日日被姑姑抓着练规矩,活动量很大,而她的饭量却没有跟上去,平日里一道这个时间,便会感觉到饥饿。
姑姑有意控制她饮食,总夜里饮食容易积食,便一直拦着不让她吃东西。
刘璟看着她这副模样,自然心疼的不得了,一路偷偷摸到侯府膳房,偷偷替她寻了些吃食,十分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她的桌案,替她抄写了起来。
刘璟看着江澜神色有几分倦意,停下了笔道:“困了吗?先去休息吧。”
“不了,我陪你一起。”江澜挺了挺身子。
刘璟笑了笑,便继续写了起来,江澜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坚持了没多久,便头一歪,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刘璟虽然抄着书,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她这边,眼见着江澜头就要磕在桌子上,伸手将她身子捞了起来,无奈的笑了笑,将她头枕在自己腿上,给她披上了件衣服,这才继续提笔。
等到刘璟差不多快写完的时候,江澜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刚睁开眼便正好和看向她的刘璟的眼神撞上了,江澜揉了揉脑袋:“我怎么睡过去了?”
刘璟终于写完了所有的,放下了笔道:“写好了,下次掌事姑姑再罚你,你便去找采衣她们给你写,别这么老实的自己写了。”
“知道了。”
刘璟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好了,快回房去睡吧,我不方便送你回房。”
江澜这才回了房,这个插曲之后,以后每日里晚上刘璟都会来给她带点吃食,这一番教完规矩之后,江澜反倒圆润了几分。
二人婚期定在年下,掌事姑姑在江澜家住了两月有余才差不多离开,江澜也才终于重获自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些规矩从就在宫中长大江澜怎么会不知晓,只是不想守罢了,这世间也没有几个人能强迫着她守规矩,她自有一套自己的规矩。
长安城里,皇家和侯府都在忙碌着二饶大婚,日子这么一过去,江澜倒是不觉得时间过的太慢。
眨眼就到了年下,江澜出嫁前,江容与来看她,有几分惆怅的看了看满屋子的,道:“明日,你就要走了。”
江澜笑道:“哥,我又不是去多么远的地方,我就在长安,又不是不回来了。”
采衣也道:“世子爷,您日后若是想姐了,便进宫来看看就好。”
拂衣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少爷,姐又不是嫁到外地,最起码还是在长安城。”
江容与淡淡的笑了笑,看着正在梳妆打扮江澜和挂着那一件华美异常的嫁衣,起身接过了侍女手上的凤冠,亲手给江澜带上,退后几步看了看,笑道:“我妹妹真美。”
顿了顿,坐下道:“宫门一入深似海,阿澜,日后入了宫,多多保重,若是有人欺负了你,定要和哥哥。”
江澜语笑嫣然:“哥,你放心吧,谁敢欺负我江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