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齐夫人嘴角忍不住上扬:“阳阳这孩子。”
“夫人,都说男生内向,少爷果然是向着你呀。”彩英适当的拍了个马屁。
谁知,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齐夫人不带没有高兴加倍,反而突然变脸了。
“你出去吧。”齐夫人嘴角突然下垂,闭上眼睛,撑着额角,像是连看都不想看彩英。
彩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手足无措,只好先行礼,然后又看了一眼齐夫人的脸色。
见齐夫人依旧是闭着眼睛,不想交流的样子,才满腹疑惑的出门了。
这是,怎么了?
自己说少爷向着她,她怎么还不高兴了?
这是,不小心说到了不该说的地方么。
实在是想不通啊。
彩英困惑的站在门口候着。
坐在房内的齐夫人,知道彩英出去,一直闭着眼睛的她,眼睛微微张开。
她想着。
以后可要小心,彩英不知道那件事情。
说回,采荷,她已经被带到一个小房子里去了。
采荷环视房间。这个地方,有床有茶水。
她苦笑,看来,自己是一定得留下了。
采荷坐到床边,抱着双膝。
她想:怎么办呀,以后,该怎么办,怕是见面都难了,难道真的要听齐夫人的,随意找一个人,指婚吗?
采荷想到这里,蹙起眉头,她不想这样。
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采荷的眼神越发笃定。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时见不到仲期没有关系,但我一定,不嫁给其他人。要是到时候,当真为夫人所指婚,嫁给了其他人。
采荷决绝的想,那自己,便……
突然,采荷房门被敲响。
“笃笃。”
采荷被吓了一跳,从自己的思绪中跳脱出来。
她深深吐了口气。
这才穿上鞋子,走上前开门。
这样的时候,会有谁来找自己。
开门一看,采荷笑。
是彩英。
来给自己送饭的。
采荷结果彩英手中的饭盒,正在想要不要邀她进去坐坐。
彩英笑着说:“采荷,明日开始,就像从前一样,与我一起去夫人身边当值。”
采荷一愣,本想侧过身邀彩英进去的动作一顿。
复又直直的站在彩英面前,挡住了门口的去路。不知为何,她想到了赵嬷嬷。
“那,赵嬷嬷呢?”
彩英被采荷这样一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很快,她嗤笑一声:“哈哈哈哈,采荷姑娘,你还有心思,顾别人呀。”
采荷不理彩英语气中的微微讽刺意味。
说完我知道了,转身便要进门。
然而,彩英却突然抓住了采荷的衣袖。
采荷感到手被扯住,前进受阻,只好转身看向罪魁祸首。
“什么事情?我还要吃饭。”
彩英倚在采荷的门框边,一脸好奇的问采荷:“我闲问你几个问题。”
采荷倒是没想到彩英还有心情问自己问题。
有些不耐的点头:“你问吧。”
彩英这才兴致盈然的说:“夫人,为什么要给你赐婚?”
彩英和夫人,都知道自己有心上人了。
看来,跟着自己的人就是彩英没错了。
她看着彩英,摇摇头:“这我怎么知道?更明白的,不是彩英姑娘你么。”
彩英却像话家常一般,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一个做奴才的,怎么会明白齐夫人的用意呢。”
其实彩英知道,齐夫人这样做,一是为了警示赵嬷嬷。
但,应该还有更深一层意思才对。
不管是谁家的主母,都犯不着和一个丫鬟作对。
至于这最深的一层意思,应该,就只有矛盾核心的两人——齐夫人以及采荷才清楚。
彩英又问:“那,夫人为何要将你留在她身边。”
将采荷叫过去赐婚,然后突然又将采荷留在身边。
当时,采荷还是一脸灰心的样子。
彩英怎么看也不像是采荷思念旧主,或旧主思念旧仆的样子啊。
那,彩英就只想到一种可能。
夫人因为采荷要嫁出去,不希望她走,反而要通过指婚将她留下。
之所以这样,采荷也只想到一个可能。
采荷很重要。
要么,是采荷这个人很重要。要么,是采荷知道的什么事很重要。
这个答案,也只有齐夫人和采荷知道。
彩英意味深长的看着采荷。
采荷呢,她自然是不能说也不会说的。
更加不可能和彩英说。
采荷耸肩:“我一个做奴才的,怎么会明白齐夫人的用意呢。”
原话照搬。
彩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任何反应和讯息。
也不急眼。
这两个问题,她终会知道答案的。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再废话,彩英离开了。
采荷看着彩英离去的背影,吐出一口气。
之后的日子,自己可要绷起十二根弦!
“啪”的一声,门被采荷关上。
采荷的心,也在这一刻更加坚定。
这段时间,齐阳非去齐夫人院子里的次数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为了不让人感到反常,他还经常找个由头过去。
什么,突然想念齐夫人给自己做的饭菜啦。
什么,突然想念以前自己个齐夫人一个院子的时候啦。
等等。
然而,他见不到采荷。
终于,齐阳非忍不住发问了:“娘。采荷呢?”
齐夫人身形一顿,笑着回答了齐阳非,眼神却不敢直视他:“采荷去了后院管我那些丫头,偶尔回来我身边汇报”
齐阳非点头:“是这样呀,我就说怎么没有看见过她。”
这是,打算将采荷做嬷嬷培养么。
看来,娘不只是想给采荷指婚,不让她嫁出去那样简单。
而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将她留下。
至于为什么,还要,找到采荷才能行。
齐阳非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今天是十月初九,离白石客离开沧州,还有这最后一天了。
晚饭在聚鲜居吃。
一共五人。李财、吴京山、白石客、赵雪和齐阳非。
赵雪近日可忙了,只有在聚鲜居才能找到她。
为了能更方便,她还在聚鲜居附近买了一座小宅子。只消几分钟便能到自家饭馆子。
她已经许久没有回齐府了。
齐阳非倒是总来聚鲜居,也常常去找白石客,因此,齐家近日发生的一些事,两人都清楚。
一进聚鲜居包间,就听赵雪说:“齐阳非!采荷咋样啦?你找着她没?”
齐阳非气馁的坐在位置上,摇摇头。
赵雪和白石客对视一眼,哎呀,看来之前出的主意不奏效呀。
“看来我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将采荷留在府中,现在正将她当嬷嬷养呢。”齐阳非闷闷的说。
自己见采荷一面都难,更何况弄清楚真相了。
“你娘不是不知道你知道采荷的那件事么。”赵雪奇怪的说:“怎么感觉她貌似有意的在防止你和采荷见面?”
白石客喝一口茶,笑着摇摇头。
“小客,你有啥想法?”齐阳非颇有兴致的看着白石客。
白石客摇摇头,齐阳非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采荷一定知道什么。齐夫人不是在防自己的儿子。而是,在防采荷说出来什么。”
“而采荷会说出来的事情,一定与小阳有关。”
赵雪已经习惯了两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小客,小阳的叫着。
她听着白石客说的话,连连点头。
突然,她心生一妙计。
赵雪兴奋的招招手,示意白石客与齐阳非凑过来一些,自己有个主意。
“不如,你这样这样。”赵雪说完,得意的看向两人。
齐阳非和白石客对视一眼,都笑着点点头。
齐阳非给赵雪抛了个好主意的眼神,还给她点了个赞。
赵雪笑呵呵的摆摆手,表示还好啦,自己只是比一般人聪明机灵一些啦。哈哈哈哈哈哈(得意中)
就在这时,李财和吴京山都到了。
赵雪正张罗要开吃,李财就赶紧坐在齐阳非的右边,对他说。
“齐兄,上回你提到的那位李公子,我总觉得有些印象,便也派人去查了查。”
齐阳非立即来了兴趣:“你说。”
“说来也巧,家姐关系最好的姐妹就嫁到了皇商李家的旁支,你说的李公子是不是字为仲期?”李财见齐阳非点头,继续说:“他本名叫李季韦,是京城人士。”
“京城人士?姓李?”吴京山吃惊。
京城里姓李的人不少,但是,京城有四大皇商,个个富可敌国。
其中排名第二的便是姓李。
京城里有一半姓李的人,都是李家的分支旁系,更不提沧州附近的泰州。
泰州是李家祖先的家乡,这里,李姓旁支是最多的。
吴京山猜测,这位李公子,莫不是李家的旁支?
但他,叫李季韦啊。
季,可是只有嫡系子孙能取的字号。
“他是皇商李老爷最小的儿子。”李财面色凝重。
皇商皇商。
不仅仅是富可敌国的商人。也有一定的政治地位。
可以说是荣华富贵皆在一身。
完全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商人可以招惹的。
“可”吴京山常常喜欢去京城玩耍。为人又喜欢八卦,因此,对于京城的一些事件很是清楚:“你不是说,他与你家采荷貌似情投意合吗?”
吴京山的表情复杂起来。
“怎么了?”齐阳非见吴京山这副模样,竟有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