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景和陆甲几乎是忙碌了一整夜,才将峪东岱死的时候,所有在逐府的人询问清楚。
其中几乎是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尤其是宫术安,他从昨夜退席之后就没见过峪东岱。
因为喝醉了,到第二天,也就是藤心发现峪东岱已经死亡的时候,宫术安都一直在四楼房间中醒酒。
期间根本没有离开过房间,这点逐府的下人还有逐良弼都是知道的。
逐良弼在峪东岱身亡之前,倒是见过峪东岱一面。
本来是相约去兽人竞斗场上观看竞斗的,但是峪东岱匆匆见了逐良弼一面之后,便说身体不舒服要回房休息。
这个时候是中午时分,当时藤心是跟在峪东岱身边的,也是他陪着峪东岱回到房间中的。
所以说,最后一个看见峪东岱还活着的人,应该是只有藤心一个人。
而宫淑燕的行踪和藤心说的一样,从接近中午时分,峪东岱离开房间去找逐良弼之后,宫淑燕便彻底离开了逐府。
原本认为宫淑燕的嫌疑最大,但是现在看来宫淑燕只能算作是有嫌疑,而不能算作嫌疑最大。
因为现在寺景不能准确的掌握,经过改良之后的水母刺的毒,毒发的时间有多长。
也就不能推算出,峪东岱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这么说来的话,折腾一整夜的询问,算是白搭。
因为当时在逐府中,或者是前一晚所有参加宴席的人都有嫌疑。
正当寺景和陆甲在峪东岱房间,吃藤心送来的早饭的时候。
逐祥神色匆匆进来。
“别吃了你们!”逐祥满头大汗,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寺景嘴里叼着面条,陆甲完全忽视了逐祥,藤心急忙起身上前询问。
“怎么了?”
“哎呀!在困兽城的方圆客栈中,发现一具尸体,也是中毒而死的!”
逐祥已经去方圆客栈中看过了,那个人的尸体几乎和峪东岱一模一样。
即便逐祥不是仵作,可这么具有特征性的尸体,不用检查他也知道这人肯定是和峪东岱一样,死于同一种毒。
逐祥都还没来得及查验那人的身份,就先赶回逐府把消息带回来。
藤心眉头紧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峪东岱是有人暗杀的话,那现在整个困兽岛中还有谁的身份有峪东岱贵重?
怎么还有人被毒死了?
还是平民?
寺景将嘴边的面条吸溜进嘴里,他悄悄对陆甲拱手。
昨天陆甲就说过,峪东岱应该是继刘明明之后,第二个被毒死的人。
后面一定还有有相同的案件发生。
要是陆甲决定归隐的话,寺景觉得就凭陆甲这未卜先知的本事,开个算命的摊子也是不错的。
其实,除了在刘海生方舟上直接参与了刘明明案件的人,其余人是不会将刘明明和峪东岱的死联系到一起的。
因为显然昨天寺景指认老六的时候,没有人相信。
何况峪东岱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和刘明明这么一个平民搅和在一起?
“咦?刘明明不是宫术安的儿子吗?昨天说起这事情的时候,他半分悲伤都没有流露出来,好像陌生人一般?”
寺景对陆甲说。
“他没承认过。”陆甲的意思是宫术安,从来就没有人公开过刘明明的身份。
不过昨天的情形,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峪东岱身上,现在回想起来的话,宫术安对刘明明实在是冷漠的有些过分。
在寺景提起刘明明被杀的案件的时候,宫术安甚至都没有开过口,他更加没有因为寺景说杀害刘明明的凶手中有老六,而出现一丝异样的表情。
现在再联系起宫术安和老六的关系,寺景非常的怀疑刘明明是宫术安授意老六杀掉的……
虎毒不食子啊……
看来刘明明到底是不是宫术安的儿子这件事情,有待商榷。
“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逐祥面色有些阴沉。
就算陆甲身手再好,这毕竟是逐府的地盘,逐祥还是第一次被人忽视了。
陆甲喝了口汤说:“知道了。”
寺景收拾妥当之后,拿起向逐府借用的验尸工具。
“走吧,这次可以真正的验尸了。”
藤心当然知道寺景说的是什么意思,昨天寺景不止一次要求过解刨峪东岱的尸体,可藤心坚决不同意。
别的不说,把峪东岱的尸体弄坏了,等峪容来的时候非得活剐了藤心。
这次死在客栈中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有峪东岱身份贵重,寺景有一万种理由要求解刨,最好是能从尸体中提取到改良过的水母刺毒。
这样进一步研究之后,寺景就能知道毒发的具体时间。
此刻虽是早晨,可困兽岛上狂风大作,昨夜消停下来的淅淅沥沥小雨,又凝结成为阴沉压抑乌云。
常年在海边生活的人都知道,这是俗称的“龙王巡游”,紧接着海上风浪骤起、暴雨如注。
“龙王巡游”全靠心情,或许一两日便能消停,或许个把月都不能出海。
当然了,外面的船也进不来。
这个期间,困兽岛将会是一座孤岛。
寺景身体小、力气也小,显然提不动略大的工具箱。
陆甲上前一手提起工具箱,一手打开雨伞,寺景仰头看了看陆甲,昏暗冷色调中的陆甲,好像有颗体贴入微的心?
陆甲提了一会儿觉得不顺手,便将工具箱塞到藤心手中。
藤心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发生了什么?这人是不要命了吗?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你……”藤心指着陆甲背影刚想开口呵斥。
“你打不过我。”陆甲径直往前走去,和寺景一起。
寺景有些惊恐的回头看看藤心,他就佩服陆甲这身气质,实在是嚣张。
可藤心又干不掉陆甲?
藤心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和陆甲大发雷霆有失风度呢?
随即他将工具箱扔给逐祥,逐祥苦着脸,抱着工具箱紧跟在藤心身后,走了一截之后实在是抱不动了,又扔给李仵作。
李仵作本身就已经背着一个工具箱了,现在又抛过来一个,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硬扛着两个工具箱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