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
葛威想起自己时候,这个年纪或许还在玩泥巴,或许跟姐姐在家门口死死等着娘亲回家做饭吃。不禁感叹世界之大不同。
原来,每一个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各自道路的发展方向。没有鞋子的孩子,必须不停地奔跑,哪像禾荣这样的孩,啊,他才五六岁呢,就晓得撩女孩子了?
葛威好奇,属于成年人打量孩子的那种不可思议。
禾荣,一本正经,一脸正气,没有他想象中的柔弱,浓眉剑目,初现帅气的一面,性格自是有些急躁,这一点与他相像。
不过,禾荣也不是听不进意见,出发时,葛威有言在先,让禾荣必须听他的,没想到羁傲不训的禾荣,竟然答应了,葛威也没当真,也许,禾荣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央求葛威给他当师傅的目的还未实现。
陆仙儿虽算不上大家闺秀,可也算得上家碧玉,年纪,美人胚子已绽露端倪,话行事落落大方,不是没有见识和勇气的姑娘。
他们身上的品质,远远超过了葛威的童年,在他们身上,葛威努力寻找属于自己那个时代的印记,却发现自己的童年生活过得相当贫乏,甚至索然无味,与禾荣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既然有了这一锭金锭,葛威也就不再存私心,原封不动还给老伯。
“老伯,什么你也要先收下,原本应该多还一些给你……”
“葛壮士莫客气,这金锭,你还是先收着,一路上有用呢,还是你丈母娘想得周到啊,还是那句老话,等壮士以后有了再还。”
老伯握住葛威双手,用力一握。
葛威眼睛湿润,如鲠在喉,也用力回应着老伯传递过来的力量,感激地凝视着老伯,久久不出话来。
老伯赶着驴车,两个孩子坐在装满辎重的驴车上,葛威和厨子们靠双腿走路。
此处到京师,少也有二三百里,就算是有驴车,走走停停,起码也得月余。
葛威想要尽快办成事情,尤其是等落实了岳父的下落,他才能有多余的时间打听禾守玉的下落。
两个孩在驴车上做游戏,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葛威笑不出来。
“荣儿,祖母给你的信你放好了?”
禾母知道葛威不识字,便把去京师投靠的片头交给禾荣保管。
“放好了!”
禾荣瞥了一眼葛威,拍了拍胸脯,转头继续跟陆仙儿玩了。
葛威摇摇头,到底是孩子。
就这样遥遥无期地走了五六路程,因为行李过多,驴车年生已久,车轱辘之间承重的那一根横梁竟然在半路上断了。
宋光头带了一半的厨子们奔赴前方买材料,剩下的人推着驴车前校
下过雨的路途,泥泞溅了大家满身,裤腿和鞋子几乎全被泥巴淹没,陆仙儿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子,虽然也能吃苦,可穿上那湿漉漉的鞋子,不免烦心。
禾荣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好,他很好奇,只要是他觉得好的,哪怕让他滚泥浆他都会毫不犹豫。这一点,葛威相当欣赏。
一路上,又累又饿,眼看就要黑了,晚上歇息的地方还没有着落。陆仙儿的忧虑更加重了,禾荣何等眼色?竟然安慰起陆仙儿来了。
“仙儿,累了吧?”
“”
陆仙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也点头,也摇头?”
陆仙儿不想多话,或许黑、肚饿,累得实在不想没话找话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又点头,又摇头?”
禾荣精力旺盛着呢。
“那你呗!”
“你点头,是因为你确实累了?对不对?”
“对呀,我们走了很久的路了,裤脚和鞋子都打湿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我没有力气了荣儿公子,难道你不累?”
陆仙儿有气无力地憋出几句话。
“我啊,累啊,可我一想到多走一步,离我爷爷、爹爹就近了一步,我这精神头呀,只会越来越兴奋的”
禾荣深一脚、浅一脚地迈着步伐,带着喘息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动听。
“荣儿,好样的,加油!仙儿也要加油哦!”
葛威虽然又累又饿,也不得不鼓励他们迈着步伐前进。
禾荣机灵鬼一样悄悄伏在陆仙儿的耳旁,了一会儿话,顿时,陆仙儿满面通红。禾荣却故意大声嚷着,陆仙儿想要阻止,也是来不及了。
葛威听清楚了禾荣闹嚷的意思。
“荣儿,你祖母是有求于仙儿,可你也不能老欺负她呀?”
葛威想要杀杀这子的锐气。
“姑父,荣儿懂得分寸呢,适才是仙儿没有力气走路,我只不过是提醒她,转达了祖母的意思,姑父,我这样做,不是太过份吧?”
完,荣儿扮了一个鬼脸,调皮得不要不要的。
葛威也实在抓不住荣儿欺负仙儿的其他把柄,只得故作威严,随便数落一通。
禾荣到是老实了不少,一时间,一路无语。
色逐渐墨黑,宋光头也没有消息。
暗黑的夜色,即便是葛威这样行走千里的信使,也未能辩清方向。那破旧的没有作用的驴车,下坡的路上,吱吱呀呀地一路狂奔。
横梁断聊时候,那些辎重便分给每个人背上,葛威自是多承担了一些,两个孩也各自背了自己的用品。剩下实在不方便背在背上的,便用绳子捆绑在驴车上。
这下驴车狂飙,捆在车上的包袱四下撕裂开来。弄得一路上全是滚落的东西,葛威便又一路收拾。
葛威浑身上下密布泥泞,两只手抓了有用没用的包袱,看起来就像一个泥人,他喘着粗气,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这一路上的狂奔又差不多走了十来里路,然而,这一条路不是越来越开阔,道路两旁逐渐多了密林,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
一时间,葛威迷了方向,他确定这条道不是通往京师的地方,放眼四看,四周围几乎没有人烟。
孩子们跟着紧张起来,葛威一个哆嗦,也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