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帮着把白彩云打扮成一个男子模样,挽了一个独髻,系上布帻。抹上一些黑色颜料,活脱脱就是一个男子的模样。
“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心月疑惑。
白彩云系好腰带,换了一双布鞋:“记得上次你去的那个竹林吗?”
心月歪头思忆:“噢,那个翠竹亭吗?”
“没错,那里曾经是我和之前的贴身丫鬟的秘密基地哦,我们平时都会去那里玩,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白彩云便把自己怎么遇到了苏牧表哥,表哥怎么求她教他强身健体的事情告诉了心月。
心月张大了嘴巴,她可没想到,堂堂白府四姐,居然这么能闹腾!先是翻墙破案、后是假扮男装教导表哥武术,还有什么是她心月想不到的?
白彩云拍了拍心月的肩膀:“放心,你跟着我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心月吞了吞口水,木讷点头。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两人一路笑笑穿过竹间径,一阵清风徐来,满面凉意。这里似乎安静许多,蝉鸣声经过翠林之后便减淡了,再加上此处翠竹叠嶂,幽静清凉,真是个纳凉修身的好去处。
两人入了凉亭,心月放下食盒,从里面端出来几碟糕点,一壶茶水,几个青瓷杯。
“等会你见了表哥你就我是四姐的朋友,昨日有事回府去了,今日起,会准时教导。”白彩月趁机吩咐心月事项,后者点头应允。
白彩云坐在圆凳上,喝零茶水,等候了一会儿功夫。忽见翠林修竹之间,径上隐隐约约走来一人。走近一看,正是苏牧表哥。
苏牧正低头走着,生怕今日先生又不在。
昨日,他准时过来等候,等到了戌时初刻也不见先生到来。他自我安慰,许是先生有事吧,又来不及通知自己,所以就没来。
今日,先生一定要来啊,不然他又得要白白等候一个时辰了。
他走出径,忽听得亭子这边有些人声,他看过去,喜逐颜开:“先生!您来啦!”
“嗯,昨日有事。”白彩云压低了声音回道。
苏牧点头,这才发现先生身边的丫鬟:“这位是?”
“我是四姐的丫鬟,这位先生是我们四姐的朋友,昨日府中有事回府去了,今日姐知晓先生在教导苏公子练武,所以特指派我来服侍,苏公子请喝茶。”心月递上茶水。
见心月谎话脸不红心不跳,淡定自然,果是个上道的,白彩云内心赞道。
“原来如此,那先生我们今日练什么?”苏牧喝完了茶,切入正题。
“咳咳,我府中有些事情,可能最多耽搁一月,便会离开这里,所以咱们加快速度吧,今日我教你一些基础拳法。”白彩云站起身。
苏牧惊讶:“这么快就走了?”
“是啊,这位先生府里可忙了,我们四姐千求万求才答应留下来一个月呢,苏公子可得好好学。”心月这孩子,真是太会演了。
“一定,一定!”
罢,白彩云便一步一招式地细心教导起来。
风过幽篁,拳拳生风。
如此,白彩云便过着上午上课,下午教导苏牧表哥,晚上仍旧被大哥背着翻墙跃檐破案会面、解析案情的繁忙日子。
几日后的某,这本也是晴朗日子,但是从西苑下了课回到院子便陡然下起雨来。
今日本是休沐日,二哥也冒雨回来了。
林菀苑里,纪氏正在给白峻溪用软尺比量身子,量一量身高尺寸什么的,好做袄子。白彩云踏进屋子,欢呼着奔上去一把抱住白峻溪:“二哥回来啦!”
“云儿快下来,你身上全是水,快去擦一擦,免得着凉了。”纪氏微嗔。
“好的,娘。”白彩云松开了抱着白峻溪的手,欢欢喜喜地上了阁楼,先去换衣服去了。
纪氏量好了尺寸,温柔慈母般拉着白峻溪坐在一旁唠叨:“溪儿,最近学堂功课是否很紧,要注意休息,夜晚叫下人把灯弄亮一点,不然对眼睛不好,还有,一定要按时吃饭……”纪氏再三吩咐。
“娘,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妹妹最近没有惹事吧?”
“唉,云儿那孩子被他大哥怂恿又是帮别人想思路,破案子去了,指望不上她贤良淑德了。”纪氏一边挑选布料,一边叹气道。
“哦?大哥?是不是最近的残尸案?我有所耳闻。”白峻溪好奇问。
纪氏便把云儿对她的事情又讲了一遍给溪儿听,白峻溪听罢,暗暗赞叹云儿心思巧妙,也惊疑这个凶手到底是何方人手段竟如此残忍!
正在此时,白彩云换了一身衣服下来了。
三人在花厅里用罢午饭,因下着雨,白彩云午休也睡不着,索性和二哥在书房里聊。
白峻溪难得没有看书温习功课,命令厮拿来烹茶的器具,亲自为妹烹茶。片刻,厮把一应茶具器皿端了进来。白峻溪先是净手,用干净毛巾拭干水渍,然后一一细细摆放在茶几上。
但见他从一个红檀木盒子里取出一个木匙,舀了一勺子茶末,放置在筛子里。而后,端起筛子轻轻杨晃。下面接着一个器皿,晃了一会,筛子里都是一些粗茶,白峻溪顺手递给了旁边厮。
贵族们一般只喝器皿里面,最细嫩的部分,谓之茶粉。
“古人云:十分茶七分水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亦十分矣十分之茶遇八分水亦八分耶。”白峻溪一边吩咐人烧水,一边缓缓道。
“而且,水要有三沸,取一沸二沸之间,是为上乘之水。”
白彩云问道:“三沸?”
“三沸,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所以在整个茶汤没用成型前,水必须保持在一沸到二沸!”白峻溪一板一眼。
“泡个茶还这么讲究?”白彩云皱眉。
白彩云看着二哥一股脑在那儿倒腾,早就口渴得紧,叫心月端来一壶早就泡好的茶。
两三口下肚,白峻溪还在执迷于搅拌茶汤。
“二哥,不是好了来聊吗?您这是在叫我看你烹茶吗?”白彩云双手托着下巴无奈问道。
“这叫修身养性,可知?”白峻溪瞪了她一眼。
“不知,妹我宁愿粗鄙一点,等您这功夫把茶泡好,人早就渴死了。”白彩云直言不讳,白峻溪恨铁不成钢的不知什么好。
茶烹好了,白峻溪盛了一杯递给白彩云:“可香?”
“香倒是蛮香的。”
“要不是我教你?”
白彩云赶紧焦急地摆手:“别别,我太笨了,学不会。”顿了顿,“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