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放过她，求我跟您说情，头一天就自杀了，自己用刀捅自己的心脏，血流了一地。我把人送医院里，那边检查出来她怀孕，我给你打电话了，你忘了？”李朝颜语气里的嘲讽丝毫没有掩饰。

肖铭因为她的话心里疼得渐渐麻了，这点儿嘲讽他根本体会不了。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通电话，和他决绝的回答。

心一抽一抽的疼，李朝颜却还没打算放过他，继续道：“我让她别生孩子，她要生，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孤儿，个人遭遇与我很像对不对？我帮了她，她生了孩子之后在音魅工作的那两年我护着她，她没遭遇到太过不堪的事儿。”

肖铭听到这儿心里刚好受了些，李朝颜又道：“她怀孕生子的那段期间住在我家里，不过人很勤快，不白吃白喝我的，大着肚子还接了翻译的活计每天做。刚以为人生可以期盼的时候，你送来了两百万的赔偿确认单让她签字，她还不上这钱，是我和秦祁借给她的。这些年，她一直在还我们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女儿跟着她，真的没少遭罪。她其实就是个傻姑娘，明明生了肖家的孩子，却丝毫没想过利用这一点问你要哪怕是一分钱；明明没做过坏事儿，却活得像个罪人一样，成天自责；明明老实胆小，你对她却连一丝信任都没有，只记挂报复她！肖铭，为了对付她，你上传那样的视频，撕碎她原本安定的生活，夺走她所有的尊严，到了如今，你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你在她身上夺走的那些东西，你就算想还给她，如今呐，也该轮到她不相信了！”

李朝颜把憋了五年的话一股脑儿说出来之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肖铭呆坐了良久，直到宋池恩的电话才唤回他的神智。

“回去了？”

“没。”肖铭的声音像是被埋在了地底的风箱似的，颤抖低沉。

宋池恩没听出来，说道：“我跟你说，念儿今儿又生龙活虎了，她跟我说，你告诉她林韵不再给人做饭了，她非让我打电话问问你能不能联系她，她十分想念她，和她做的鸡丝炒面。”

“对不起……”肖铭忽然说道，这一次，宋池恩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对劲儿。

她忙道：“你怎么了？”

“我错了。”肖铭道：“恩姐，我错了。”

“你到底——”

“你说得对，其实雅雅选择了寒卓之后我就不爱她了，只是她离开的太突然，突然到我还没能够彻底承认这一点。我私心里为了跟寒卓较劲，也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肖铭没等宋池恩把话问出口，便自顾说道：“我以为我最情深的这份信仰，确实是太过固执的一场笑话。这份固执导致我伤害了无辜的人，现在，我终于自食恶果了。”

宋池恩以为是自己昨天的话重伤了肖铭，导致他说出了这么一段没头没尾的感慨。

不对啊，什么叫自食恶果？

难道她的话伤他这么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