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在传说中是一种有毒的飞禽,色彩艳丽,浑身却无一处可食,食者将赤毒攻心,五脏销蚀,反复煎熬至死。
苍鸩是一个苗疆少女,母亲凤巧心是五毒教巫相,却因为触犯教条,与敌对门派的弟子苟合,五毒教对此尤其忌讳,于是她便被教主种下青髓蛊,一种至邪至阴的蛊虫,不日后,便陪着她那情郎下黄泉,仅有一个月大的苍鸩成了弃婴。
苍鸩的母亲深得五毒教前教主宁婆婆的赏识,宁婆婆早已归隐山林,听闻凤巧心被处以重刑亡故,对她遗留下的女儿心生悲悯,便收作了徒弟。
宁婆婆也曾是五毒教的巅峰,深谙五毒教巫蛊之道,凤巧心被种下了青髓蛊,那她生下的儿女也会遗传下来。
经过诊断,果不其然,其女也被种下了青髓蛊,而奇怪的是,这青髓蛊遗传到了苍鸩身上,却没有对她施害,反而把她认作主人,宁婆婆对此甚异,便把这女婴取名为苍鸩,意为只可远观不可亲近的美丽鸟儿。
十六载春秋稍纵即逝,苍鸩也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宁婆婆看着她长大,欣慰的同时,对她的未来也很是担忧。
“雏儿?婆婆要你背的口诀背了没?”宁婆婆握着拐推门进去。
一女子穿着麻布衫,弓着身子,衣衫虽是朴素无华,那面容却没被这身乡野气的衣衫贬下几分,宁婆婆总说苍鸩和她娘一样,等大了以后,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她娘凤巧心可是把那武当道士的魂给勾了去,这小脸跟那刚做成的水豆腐似的,这苍鸩以后怕也要变成和她娘一样的红颜祸水。
只见她那两截玉葱指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铁片,在那铁砧上反复推磨,见宁婆婆来了,忙不迭地收好:“婆婆,今天雏儿没有偷懒,也有在练功…”
宁婆婆对苍鸩偷偷学习其他武功自然知情,苍鸩这孩子跟她娘亲一样都是叫不听的。
“你这丫头!好好的鞭法不学,偏要去用那些飞刀针匣,罢啦!咱们五仙教的功法入不了你的眼,你这丫头天资聪颖,婆婆今后也教不了你什么啦!”
苍鸩听着宁婆婆的抱怨,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个离去的身影。
“看看,你这手之前可不是这样,就知道成天去做那些铁匠的活计,现在都生茧子咯…”宁婆婆拿过苍鸩的手,摩挲着。
“不是什么大事儿~”苍鸩笑着把手缩了回去。
“啧!把那本功法书拿来!”宁婆婆恼了:“成天捣鼓这些破铜烂铁,难怪心法领悟这么慢,心思都用在什么地方啦?!”
苍鸩却不愿意动身:“婆婆,雏儿想去中原。”
“你这丫头一天不想点好的,就想着去中原!敢情被那个叫司徒凛的死白赖喂了**蛊?!”
“雏儿欠了他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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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经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自从那一回之后,苍鸩就不再依恋这片世外桃源,心已经随着那个身影飘到了中原,一个叫做铁马寨的地方。
说来话长,那本来也是个寻常的日子,只是婆婆炼药的药草缺了几味,便让苍鸩去采…
苍鸩上山采药,却在回去的路上撞见了数量众多的蒙面人从树梢上飞梭而过,却不碰落一片树叶,轻功十分了得,苍鸩从未见过如此场面,那些人的装束看起来不像是苗疆人,苍鸩在一些婆婆的藏书里有看到过,上面说中原人很富有,会做很多很好吃的食物,而且他们的衣服都是用一种很软很软的布做的。
苍鸩越想越好奇,掩上气息便悄悄跟上去一探究竟。
苍鸩这些年都跟在宁婆婆身侧学习五毒教的功法,宁婆婆曾乃五毒教教主,教导过无数五毒教弟子,威震江湖,而苍鸩算得上是她的亲传弟子,加上苍鸩习武天赋不同常人,一点就通,即便她刚过豆蔻之年,实力也不容小觑。
那群蒙面人的速度飞快,以苍鸩目前的身法虽不好追上,但她自小生活在这苗疆山水,那些人的行进方位她大致能猜个七七八八。
那就抄小路吧。
苍鸩扒开树丛,脚底下是奔流的涧泉,从高至低,似银链垂落,七彩的霞光在那山涧中若隐若现,常人自然不会走这条道,苍鸩便用那树藤荡过去,辅以轻功,脚尖点在那山涧的石壁上,几块碎石从其上落入深不见底的幽潭中。
“若是弄得一身湿,婆婆怕是又要对我说教一顿了…”
苍鸩心想着,忽然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西面传来,像是被活生生地剜去肝脏那般,苍鸩不由得想到施害者是怎样心肠狠辣。越想她越觉得一股热流在冲击着她的身体,刺激着她卷入这场杀伐中,没准她还能捞到点宝贝。
她比那群蒙面人先到一步,循着那惨叫声,亲眼看见了一具被挖去腹部的尸体,死状可怖,看他身上的锦帛丝绸非低档货色,料想他应该也是有点身份地位的。至于杀死他所用的功法,苍鸩倒是觉得有些像五毒教的黑蝎断肠手,亦或是别的邪派武功。
“是个可怜人,反正那些你也用不上了,我就拿走咯。”苍鸩放下箩筐,她想在这死人身上找点财物,好拿回去换点银两,在这尸体附近还有两具尸体,身着衣物比较普通,看起来像是这死者的家仆或者护卫。
四处静得可怕,苍鸩一边捡拾那人身上的金玉饰品,一边小心地环顾四周,那杀人凶手定是在附近藏着。
“嗖!”
她的脖子上突然多出一只沾满血渍的手臂,一股巨力紧紧地捂住她的嘴。
苍鸩贴在那人的身上,她能嗅到他的身上有很重的血腥气,而且胸腹位置有很严重的伤口,洇出的血液甚至沾在了苍鸩身上。
这人身高有六尺,受了重伤,还敢这样冒险现身,真当我苍鸩吃素大的么?
“哼!”苍鸩的脚狠狠对那人的脚背踩下,趁那人吃痛的一瞬,两只手指如同削尖的竹箭,手臂如蛇身翻转,转身对那人的气海穴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