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聚集着五湖四海的客商跟侠士,酒碗碰撞,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小二!来点热腾的!红烧酱骨!油焖鸡!再来几碟下酒菜!”苍鸩放下背囊,对店小二呼道。
“好嘞!”
酒菜上桌,盘盘溢香,苍鸩也不拘束,放开肚子里的饕餮风卷残云,一手持筷,一手握勺,左右开弓,吃相浑然不是个女孩儿,饭毕,小眼瞪大眼:“司徒少爷,怎么不吃啊?”
司徒凛只吃了寥寥几口,见苍鸩问,面上带笑:“姑娘饿坏了,吃得多些无可厚非,在下再为姑娘点些吃食。”
“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苍鸩停了筷,直直地瞪着他。
司徒凛摇头:“在下思绪繁多,暂无心思顾温饱。”
不知二当家那边情况如何,这个叫做苍鸩的姑娘不好应付,虽年纪尚轻,武功却已经到了上七品阶士的程度,所幸她对《天梭玉简》知之甚少,信已经送出,只能等候二当家派来救援,将这《天梭玉简》带回寨中。
今日进屋行窃,定是有人已经发现了我,不知他会在何时现身…只怕是来夺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估计就是在想我会不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玉简抢走,放一万个心好了,我可没心情去解那简书上的谜,我只是想找点钱花花。”苍鸩吃着烧鸡,嘴上满是油腻。
“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怀疑姑娘,姑娘若是想要夺书,在前几日早该动手,不必等到现在。”
“对了,说一说你们的铁马寨吧,外面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给我讲讲。”
“铁马寨本是四人所建,现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是其中两个,后与朝廷抗争,三年来,山寨里的弟兄们有增有减,已有数千人众。”
“哇,那跟一个门派的人数差不多了啊。”
“只是散兵游勇,寨子里的大部分弟兄都不会武功,无法跟门派抗衡,在下身上的武功师从二当家,二当家是明主,只有他能带领弟兄们对抗朝廷。”
“别的不说,你的功夫修的不错,你那二当家肯定没少费心教你。”苍鸩品评道。
“二当家是在下的再生父母。”
“说到这个,你父母还在世吗?”
“四年前因‘龙桥案’送上刑场。”
这个龙桥案苍鸩有听婆婆讲过,说是当时皇帝去羊城一带游玩,本是乐事,皇帝看上了羊城里的一个女子,那女子早已婚配,可却在圣上面前道了谎,其夫知悉此事后气不过,便在桥上破口大骂,将那些诋毁辱骂的词句吐了个干净。
皇帝为了维护他的新宠,更为了惩戒此人不知天高地厚,下令诛杀其夫九族,上上下下两百多人受到牵连,老的青壮的都上了架,那些年幼的孩子便被那些官员买去当家仆。
婆婆说这故事主要还是不想让苍鸩出去招蜂引蝶,免得招来祸端,就跟她那死去的娘一样。
没想到司徒凛竟然有这样的经历。
“小二!再上几张烙饼,结账。”
苍鸩不愿再继续话题,连忙转移到别处。
“二位客官,天色不早,若是赏脸,小店还有空余客房可供歇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正好我们也想住店,就这么办吧。”苍鸩点头。
“那么二位客官用两间?”店小二看了看他们两人。
“一间就够了,用不着两间。”苍鸩摆了摆手。
司徒凛略惊:“姑娘,半夜深更,可有事要办?在下可助姑娘一臂之力。”
“没有啊,怎么会这么想?”苍鸩皱眉,对此不解。
“男女授受不亲,如此不妥,还是用两间吧。”司徒凛对店小二说道。
“真的是,不会省点用钱吗?我又不中意你,什么情况了,还在意这个呢。”苍鸩翻白了眼。
一旁的人纷纷看向苍鸩,神色各异。
司徒凛一言不发,面上,店小二怔了怔:“那就依小姑娘说的,为两位客官备客房!”
苍鸩把衣服穿好,撤开屏风。
“刚才见你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才给你拿了烙饼,对解毒有帮助,对了,你也快去洗洗,待会还得帮你解毒呢,我可不想到时候弄得一身脏。”苍鸩看向在窗台上坐着的司徒凛。
司徒凛不太理解:“姑娘,这个毒,需要用什么方法去解开?为何会出现污秽?”
“因为是独门的,所以只有我能做这件事,别这样看我,我其实是第一次对人这么做,之前在一只鸟儿身上试验过了,可行。”苍鸩有些不太自信地握了握拳。
司徒凛见苍鸩这般,开始有些心慌。
“不动身吗?现在已经快到亥时了。”
“…嗯,在下明白了。”
苍鸩调整内息,将蛊虫于体内引出,青髓蛊于她的体内已经有十五年,这只认主的青髓蛊对苍鸩的修行大有裨益,苍鸩之所以能这么快掌握五毒教的功法主要还是依靠这青髓蛊。
通过对蛊术的修炼和钻研,加上宁婆婆的指引,苍鸩还发现了这青髓蛊别有妙用,便是利用它的毒涎炼制独门丹药,青髓紫脉丸便是苍鸩用其炼制的丹药之一,而这毒最特别之处便是中者不知自己已经身中剧毒,三日后必定毒发,而毒发时,已经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