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内生,气血毒质,蛇蝎相斗,蛊炼蚀心。”
苍鸩念动口诀,两手置于丹田,尝试突破那些禁锢她内力的浊气,那些浊气便是梁百泉安排的汤药带来的,如果没有这些,苍鸩早从那移月阁中逃出来。
近日已经没有再服用那些药,药力有所减轻。
“破!”苍鸩的手掌向外摊开,全身的经络从原本紧缩的状态立刻弹回,内力如同决堤洪水,灌入苍鸩的奇经八脉,这梁百泉给她喂药喂了好几天,苍鸩的内力不减反增,倒还得感谢他限制了苍鸩的行动,让她的内力在体内积蓄起来。
嗯,这么看,我的内力快要突破到灵六品阶士了,婆婆估计也会很高兴的。
内力越是深厚,对于高深武学的理解和使用便越是精深,之所以梁百泉身体看起来轻如薄柳,却能够次次防御苍鸩的攻击,立于不败之地,主要原因还是苍鸩的内力和他相比差距过大,好比溪流与江海,前者自然难敌后者。
苍鸩走出客栈,一个一个地去药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药可以解毒,这罂粟梨的毒在今晚就会发作,即使找不到那位杏老的好友,她也得尽力拖延毒发时间。
“杜娘子?首阳参?姑娘要的都是些稀少的药材,咱们这小铺子里可没有这些。”
“那请问大夫,哪里有得卖这些药材?”
身体里热热的,感觉那罂粟梨在体内随时都会发作。
“呃,恐怕得往朱雀街那边靠靠,那头的药铺都是上乘的,达官贵人最爱往那头找大夫,那里的大夫医术也相当了得。”
朱雀街那头是京城的中心地带,也是最接近皇宫的街道,繁华自不必说,只是苍鸩身上也没多少银两了,就怕店大欺客,所以她才不想往那头去。
苍鸩沿街而行,过往客商络绎不绝,大都身着华服,京城相比小乡镇,苍鸩感觉其中最大的区别便是行人的特征,京城大多数人都是轻言细语,少有吆喝的,一些体内有内力的侠客也是慎重着装,没见到有一丝不挂上街的,兵士们巡检十分频繁,也不奇怪毒物在京城的销路不好。
这头排场最大的药坊就是‘金匮坊’,这金匮坊外头看着不像是个药坊,倒像是个花鸟市场,门口是个小庭院,摆着各式各样的花草跟鸟笼,生人一进,那笼里的鸟儿便一个劲地叫,其中不乏有食肉性的鸟类,苍鸩看不明白这店铺的掌柜到底为何要将这么多鸟放在前庭。
她觉得新奇,便想进这金匮坊一探究竟。
“姑娘可是来寻医?”苍鸩进了门口,一身着青色衣衫的郎中便上前问,屋内有一些百姓来寻医,大都是些小毛病。
苍鸩倒用不着这些人来医,她自小跟着宁婆婆修习毒术与医术,自己便是大夫。
“不是,我是来抓些药材,不知这里可否有杜娘子和首阳参两味药?各要一两。”
那郎中听了苍鸩的话,便打量了下苍鸩:“这两味药甚是稀少,不过坊内也不是没有存货,姑娘且跟我来。”
苍鸩跟着那郎中去了另外一间屋子,这屋子里陈列着数个有一人高的大柜,还有一个老者卧在躺椅上,貌似正在酣睡。
郎中把苍鸩需要的药材取了来,上了杆称:“姑娘,这些药材共六两银钱。”
六两银钱,虽说付得起,不过拿了这药,近些天可得节俭些了。
苍鸩咽了咽口水,从荷包里拿出几锭碎银,忽然她感觉腹部有奇怪的颤动,她轻轻捂住小腹,咬了下舌尖。
搞什么…别这么不听话,没看我在外头呢,现在正办事呢。
这颤动是青髓蛊带来的,有时候青髓蛊会给苍鸩一些信号,通常是它想要进食了,可现在是在药坊,她怎么给它喂食?
青髓蛊很识相的,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让苍鸩为难,可它现在一直动个不停,弄得苍鸩非常难堪,面前的郎中看她神色不对,“姑娘可是犯了疾?在下扶姑娘进堂内问诊如何?”
苍鸩翻了翻眼珠,拿了药,付了银钱,捂着肚子:
“大夫,附近可有茅厕?”
到了无人处,苍鸩忍着怒火把青髓蛊吐出来:“今天是怎么招你了?要这么折腾我?”
那青髓蛊在苍鸩手里跳,看样子是想要跟苍鸩交流,苍鸩只得暂时压下火气,仔细观察青髓蛊的行动。
“你说…”苍鸩看着手上的青髓蛊左右翻腾,它口器上下砸吧着,苍鸩尽力去理解它要表达的意思:“这附近有很可口的食物?”
这就怪了,要说这金匮坊里的药材的确是很丰厚,可青髓蛊对药材极其厌恶,能招它喜欢的就只有那些生长在极阴极潮之地的毒物,不过苍鸩至今都还没见青髓蛊对毒物这么兴奋,这还是头一次,想必那毒物定是传说中的神一毒王了,那种超越了上三品的存在。
传说神一毒王不仅能炼制奇毒,还能够通过炼化来精进毒功。
婆婆据说有幸抓到一只神一毒王,被她炼化,成就了她的拿手绝技:天香魍魉指。
想到这个苍鸩也有些兴奋起来了。
“还是说,这附近有相当厉害的毒物?”苍鸩猜道。
青髓蛊不做回应,便是默许了。
这可太好了,没想到来这金匮坊还有这样的收获。
“那你能找出它在哪里吗?”苍鸩也想见识见识能让青髓蛊这么抓心挠肝的美食到底是何方神圣。
苍鸩跟随着青髓蛊的指引,走到了金匮坊后面的一座用于供佛的小祠堂。
“就在这?”
这小祠堂没多大,走几步便到了那尊半人高的铜佛像前,可是苍鸩哪都没有找到毒物的踪迹,正当她要问青髓蛊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悠长的声音。
“小姑娘请留步。”
苍鸩连忙把手中的青髓蛊藏起来,回过身,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在那躺椅上睡着的老人,那老人穿着破旧的衣衫,头发早已经白得不见杂色。
“老先生,这里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刚上了供,不可打搅佛。”
“原来如此。”
很明显了,这位老先生不希望苍鸩靠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