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儿跑得快,苍鸩紧追不舍,死死咬在他的身后,那老头忽然一个拐弯,窜进了一个房间里头。
苍鸩紧跟上去,可她一进这房间,便能感觉到身旁有无数会动的怪物在向她靠近,她抽出一个火折子照明,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哼!这些可都是上三毒虫,你一个上七品阶士的小娃娃被咬到一下便要归天!”那老头儿的声音从这间阴森的密室里回荡。
这些毒物十分密集,种类五毒俱全,甚至还有五毒之外的毒物夹杂其中,从墙壁上,地板上的孔洞里爬出来,发出吱吱的声音,红紫灰绿齐备,要是被其中一只蛰到,有十条命都不够在这交代的。
若苍鸩不懂毒术,确实会被那些聚拢过来的毒物吓得屁滚尿流,可惜的是,她师从‘香罗蝎女’宁丽青,身怀青髓蛊,这些小毒虫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还真丰富啊…这么多毒物,养在这个密室里面,想必每天都要给它们送几头猪才能养得起,不过可惜了。
苍鸩从口袋里拿出青髓蛊,青髓蛊看到这么多的食物,在苍鸩的手掌里激动得一伸一缩,跃跃欲试。
虫王在此,汝等杂虫安敢造次?!
青髓蛊一出,那些想要靠近苍鸩的毒虫纷纷停了下来,作惊恐状。
见自己饲养的毒虫大军忽然没了动静,那老头儿眯起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费工夫了!”苍鸩忽然从上面跳下来,用手里的九节鞭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那老头儿哪经得起这番折腾,在苍鸩手里挣扎了几下,那张脸已经因为血液不畅被憋得通红。
“砰!”一股巨力从苍鸩身后劈下来,苍鸩及时反应,侧身一闪,把目光投在那个打算袭击她的人身上。
“老,咳咳,老爷!”
“废物!还不快站起来!”
那人是个身穿各种兽骨坠饰的高个老人,他的手掌上还捏着一串檀木佛珠,此时他正气急败坏,那拨动佛珠的苍白手指抖个不停。
看他那身打扮,想来他应该就是这些毒物的豢养者。
“没想到救人无数悬壶济世的金匮坊下,竟还藏着这样的洞天。”
那人困惑地看着四周呆立不动的毒物,对苍鸩这个外来者完全没有攻击性。
“这些毒物为何对她如此恭敬?”
“小的不知道啊。”
那人拿出一个由骨头制成的哨子,吹出一声声刺耳的响哨,这哨声一响,那些毒物纷纷骚动起来,然而那些毒物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真是花哨。
青髓蛊还在那毒虫堆里用餐,一时半会还不想出来了。
“你究竟是何人?”见吹哨竟然不管用,那人瞪着苍鸩,好像很不能容忍苍鸩这样的存在。
“五毒教苍鸩。”
“五毒教?这倒是稀奇,你们五毒教的女子不都是愿在深山终老,不愿下凡染尘半载?”
“确实,不过现在我们要谈的是这些么?老先生?”苍鸩抽出腰间的长鞭。
“小姑娘,你若是在此伤了我等,在这京城可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老身名鬼栗子,现下这些毒虫奈何不了你,可金匮坊的各位可并非你能惹得起。”
鬼栗子?呵呵,怎么这些老人都这么喜欢果子。
“哟,还威胁上我了,不过我可不是吓大的!”苍鸩的长鞭挥出一道带破风声的挞击。
青髓蛊听到声响,从那些虫堆里出来,爬到了苍鸩的身上。
那鬼栗子也注意到了青髓蛊,“原来如此…”随后,他看向苍鸩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玩味:
“小姑娘,何必斗个你死我活?这青髓蛊虽是蛊中王,但老身却看得出这青髓蛊寿元将尽,命不久矣。”
听到这话,苍鸩皱了皱眉:“何以见得?你又知道什么?”
“这青髓蛊的年岁不出意外已有十载春秋,难得认主青髓蛊现世,青髓蛊乃蛊中王,需上乘毒物滋养方能使其延续,小姑娘,想必你是为了你那宝贝的青髓蛊才冒险来这的。”
这老妖精竟全都说中了…
苍鸩对青髓蛊的了解也只是朝夕相处得来的,至于更深的她还没有了解过,婆婆也并不常教授她,说:体内种认主蛊是缘,自然也得随着这缘,不得干涉。
面前这人对青髓蛊又知道多少?
“小姑娘,若想让你这青髓蛊活命,还得听老身的,莫要随意喂它毒物,这些毒物对它虽是大补,却滋长了它的毒瘾。”
“如何可解?”
“那就请小姑娘放下手中兵器,随老身来一趟。”
“没门。”
“小姑娘,你的武功已经是上七品阶士,老身不过对花鸟毒虫有些造诣,练功习武那是一窍不通,如今姑娘不惧老身豢养的毒虫,又何必惧怕老身能夺去姑娘性命?”
梁百泉已经是个教训了,她不想再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毒物不要就不要了。
苍鸩轻哼一声,没有听那个鬼栗子的蛊惑,遁了出去。
见苍鸩已经离开,鬼栗子拨弄着手中的佛珠,脸上笑意甚浓:
“此女乃大才,又是五毒教弟子,身怀万中无一青髓蛊,若是善加利用,必能使我等事业飞黄腾达。”
“老爷,那咱们如何行事?”
“哼,她肯定会再来的,那青髓蛊的毒瘾可不是说说而已,到手的鸭子飞了,能不气么?我等就在此处恭候那苍鸩娃子下来就行了。”
苍鸩回到客栈,她不知道最近是被什么不吉利的东西缠上了,怎么每次出去都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无功而返,想要的东西每次都得不到。
“别在那动了!我知道你想吃东西!”苍鸩现在心烦,不想理会在一旁跳来跳去的青髓蛊。
那鬼栗子说青髓蛊现在有了毒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感觉像是唬人,不过我这次不会那么轻易上当了。
之前就是因为太相信梁百泉了,搞得现在她不得不在京城求医,身上的剧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根治呢。
“客官?您今夜还要住店么?”
大早上,店小二敲响了苍鸩的房门。
苍鸩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把体内的浊气吐了出来,她伸手去拿荷包,发现荷包已经很空虚了,里头只有一锭碎银,没几天便要用完了。
“嗯,再住一晚。”苍鸩打开了房门。
“客官,两百文。”
现在钱也是个问题了。
苍鸩上了街,继续尝试去寻找杏老的好友。
唉,之前也忘了多问杏老一句,不知他这好友姓甚名谁,只知道他在京城有大量的毒物收藏,是个卖毒物的。
“吱吱!”
啧!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