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柔粉色衣裙的少女脚步轻快地走入,脸上扬着明媚动人如阳光般的笑容。
叶子珺迎上前几步,展颜一笑:“熙熙,今怎么这么高兴啊?”
沈熙倾身靠近,迫不及待凑到她耳边,悄咪咪地道:“爹娘同意我和表哥的婚事了。”
她自以为压低了声音,实则语气欢喜得压都压不住。
叶子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祝福的笑容:“那真是恭喜你了。”
沈熙的眼睛不大,此时笑着弯起,满满都是即将嫁给心上饶欣喜迫切,秀丽的脸庞添了几分美好。
记挂着还有宜言在,叶子珺又了几句,便带着她走了过去。
她看着宜言,受到感染,语气添了些喜悦:“言言,这是沈熙,与我同龄,是领居家的孩子。”
宜言看着眼前掩饰不住笑容的女孩,眨眨眼睛,乖巧地打招呼:“沈熙姐姐好。”
姑娘的嗓音轻轻软软的,眸中泛着盈盈清澈的水光,仰面明眸皓齿的乖巧模样极为惹人心动,瞬间便俘获了沈熙的喜爱。
她双手扶着膝,低身笑回道:“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苏宜言。”宜言笑眼弯弯。
“那我也和子珺一样叫你言言好不好?”
“嗯嗯,好呀。”宜言点头,声音软哝。
“真可爱。”沈熙自然地伸手揉了把宜言的乌发。
宜言浅粉润泽的唇微微嘟起,旋即软乎乎地笑了起来:“沈熙姐姐也很漂亮。”
姑娘的嗓音软而干净,如山涧间的清泉一般,即使是这样直白的话语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刻意的逢迎,只会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欢喜。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有人夸自己漂亮,沈熙现在越看宜言越喜欢。
叶子珺旋即出声道:“熙熙,我们要玩踢毽子,你参加吗?”
“当然参加了,我踢毽子可是高手。”沈熙笑声爽朗。
“来吧。”她满脸跃跃欲试。
三人隔开一定的距离,站成三角形。
叶子珺拿着毽子,率先开始。
“噔”的一声,毽子被踢给沈熙。
沈熙不慌不忙,姿态轻盈地抬脚,掀动裙摆,将羽毛毽子踢给了宜言。
宜言集中精神,也不慌忙,又重新将它踢给了叶子珺。
叶子珺看着毽子自空中落下,待到合适的时候,又是“噔”的一声,将其外侧反踢了起来。
“呀。”沈熙被激起了浓郁的兴致,也随之踢起了不同的花样。
她使用足尖,灵巧地又踢向了宜言。
宜言也不甘落后,姿态盈盈地屈膝弹毽,弹向了一边的叶子珺。
三人缠身绕腿,翻转自如,又开始新一轮的游戏。
清净而明朗的空下,阳光正好。这个院子中,四处回荡着女孩子们欢畅的笑闹声,满是无忧无虑的美好。
一声接一声,接连不断,清脆圆润得似乎能驱散人心中所有的烦恼与忧伤。
三人看来都是踢毽子的高手,换了各种姿势,毽子经久不落地。
还是宜言年纪,实在没力气了,才停了下来。
三人皆出了一身薄汗,进屋内各自歇着,轻微地喘息。
虽薄汗有些浸透了里衣,但三人玩后皆身心舒畅,心神愉悦。
沈熙笑道:“可以呀,没想到言言也踢得这么好,下次我们再一起踢啊。”
“嗯嗯。”宜言轻轻抿唇而笑。
三人随后又在屋子里玩了些不费力气的游戏,了些女孩子间的体己话,很快就到了摆宴用饭时刻了。
沈熙向外看了看时间,向叶子珺和宜言摆摆手,笑容灿烂地道:“时候不早了,我去找我娘了,下次再约着一起玩啊。”
叶子珺和宜言向她挥手:“下次再见啦。”
沈熙的身影远去。
不久后,舒妤也来带宜言离开。
“子珺姐姐,下次再见呀。”宜言脸颊两侧露出浅浅的梨涡,笑靥如花。
叶子珺点头:“言言再见。”
目送着宜言和舒妤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叶子珺返身回了屋内。
四周一片静寂,了无声响,叶子珺眉间和唇角边的笑意逐渐散去,睫羽低垂,慢慢换上了冲淡平和之色。
“子珺。”叶子珺听到母亲的声音在外唤她。
她抬眸,对镜仔细整理了下发饰妆容与衣摺裙带,确定一切无误之后方走了出去。
缓缓迈步间分花拂柳,姿态端雅而美好。
席宴上。
叶敬文作为主人家兼今日寿宴的主角,负责主持一应事宜,舒妤在旁陪同,叶子珺则静默地站在二人身后。
叶敬文些感谢之类的话,走完相应的流程,各人纷纷入席。
用过饭后,还未送贺礼的宾客奉上大大、分量或轻或重的贺礼,再随意地和熟识之人笑谈几句,便各自散了。
宾客散尽之后,叶敬文与宁筠回到屋内。
叶敬文坐下,转头看向宁筠,问道:“你觉得李家的公子怎么样?”
宁筠回想起方才宴上那人脸色略显虚浮的样子,沉下声音:“恐非良配。”
“那张公子呢?”他皱了下眉,又问道。
宁筠记起坊间传闻,语调愈沉:“也非良配。”
叶敬文被接连否定,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满之色,但忍了忍后还是接着问:“我觉得方公子还不错。”
“家大业大,资产丰厚,”他稍顿了下,看了看宁筠脸色,“也不会让子珺受委屈。”
宁筠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她眸光冷淡,直直地对上叶敬文的目光。
叶敬文见宁筠不接话,正要恼怒发脾气时,蓦地与她四目相对。
明明是看似平淡的目光,却好像含着迫饶力道,逼得他口中的话噎在喉间,怎么都吐不出来。
叶敬文一时怔住,待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区区一介妇人震慑住了,心中越发恼怒,强撑起脸色斥道:“这也不行,那样不行,那什么行?!”
“你以为你女儿是仙吗?轮得到她左挑右选的?!”他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妾认为,妾的女儿当然有选择别饶权利。”宁筠唇角勾起冷峭的笑。
明明是看似谦恭十足的话语,由宁筠口中吐出,便含了令人毋庸置疑的笃定。
她的视线中似透着入骨的寒意,叶敬文脚下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
他仍然不甘心,强自挺直腰板,虚张声势地又斥了两句,便急忙转身离开。
宁筠随之低眸,看都未再看他一眼,直接将门关上了。
屋内光影半明半暗间,宁筠的神色愈加冷然,唇边的讥讽之意经久不散。
她虽低着眸,但身姿却被勾勒得优雅而笔直,无形中显出几分宁折不弯的傲骨。
门外忽地又有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