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3章(1 / 1)雪堂苏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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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这日的气不是很好,淅淅沥沥地落着雨,地面上一片潮湿,不适宜出门,然而温韫想到宜言在家可能烦闷,所以稍加思索后还是打算来陪她。

择在雨势渐的时候,撑着一把青色的竹骨伞,温韫身着直裰袍服,修长的身影被迎入苏府,经禀报后一径行至琴瑟院。

孤身穿过月洞门走入院中,在檐下合拢绘有青山绿水的伞面,将其竖着倚在一侧,动作不急不缓。

他轻敲了两下门,唤她:“言言,是我。”

外面的雨势又大了起来,将他的声音掩盖住,屋里无人响应,温韫不得不扬了扬声:“言言,温哥哥来看你了,帮温哥哥开一下门好吗?”

檐下的雨滴答滴答不绝,有些吵,温韫的声音始终沉稳,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又敲了敲房门。

屋里的人终于确定外面真的有人,连忙打开门。

逢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在自家姐闺房前的男子,扶着门框愣住,一时忘了让他进来。

宜言见没声音了,探头向外看,好奇谁会在下雨找自己:“逢春姐姐,是谁啊?”

逢春瞬间回神,意识到自身的失礼,连忙侧身:“温公子,进来吧。”

温韫向她略略颔首致意,礼仪姿态无可挑剔,逢春低下头,羞愧于刚才的各种猜测。

房门关上,宜言看到朝着自己走来的人,她一步跳起来,很惊喜:“呀,温哥哥你怎么来了?”

温韫脚步平缓地向她走近,一身容色风姿倾绝当世,犹如一副沉静淡雅的水墨画,抬眸触及宜言的目光时晕开最难言的温柔神采。

他从家赶来,衣袂处沾了雨水,墨发也湿了几缕,但却丝毫无损他的气度风貌,不自藻饰,风姿卓然。

宜言看着面前的温韫,脑中忽地浮现她曾于书上读过的一句话: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此时来形容他,最是恰切不过。

姑娘只是看着他就感到欣喜,何况此时经这一场雨温韫又平添了一分从容怡然气度,更是惹得她心动不已。

她眼睫轻颤,澄透干净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欢喜雀跃,宛如水波荡漾,点点明亮摄人心魂。

这等美好的颜色,饶是温韫见惯江南种种风姿各异的貌美女子,仍是觉得那些都不及眼前的姑娘一分好颜色。

这种浑然成的娇软与美好,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揽她入怀的冲动,只是对上她信任依赖的眸光,温韫理智地克制住这种冲动,眼底随之弥漫出笑意:“言言。”

宜言眨眨杏眼,嘴角抿出欢喜的弧度,软软地应:“温哥哥。”

她看起来乖巧得很,白皙的脸蛋上有一抹绯色,眉眼弯起如朔日的月牙,可可爱爱。

温韫走到她身侧,笑着摸了摸她的发:“今日在家烦闷吗?我来陪陪你。”

不论之前怎么样,反正现在是一点也不烦闷了,宜言嘴角悄悄向上扬了扬,她拽着温韫的衣角往床边走:“言言喜欢温哥哥来陪言言。”

春闺含情的姑娘自然喜欢与心上人相处,温韫却以为她当真是一个人在家无趣,已经想着回去后送她些什么东西哄她开心了。

而宜言的心思很简单,最近她新换了一床被褥,特别软,就像棉花云朵一样,她可喜欢了,想让温韫也来感受一下:“温哥哥,你来试试,言言的床软不软呀?”

她噔的一下坐下去,上下晃了晃,揪住温韫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尾音无意识地放软微微拖长,像是在撒娇一样。

温韫唇边的笑容温煦,他摸着掌下柔软得不行的粉色被褥,回道:“嗯,是很软。”

他在这话的时候,目光专注地看着身旁触手可及身形纤细的宜言,不知究竟是在被褥还是在人。

宜言迎上他的视线,眸光清澈地对他甜甜地笑,和喜欢的人分享完令自己开心的事让她感到很满足,即使只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事。

即使昨日才听纪楠过那等复杂的宫廷大事,但相比起来,温韫还是更喜欢听姑娘用软绵绵的语调和自己分享生活中的琐碎事。

那些点点滴滴的事让他感觉自己参与了她的生活,生出一种很安定的归属感,仿佛亲密无间的伴侣在喁喁私语,不会不耐,反而很温馨。

温韫轻轻握住宜言的手指,温声问:“刚才在做什么?”

宜言有点留恋地蹭了蹭软乎乎的床,然后拉着他走到书桌前,指着桌上的生宣道:“言言在练字。”

她将温韫推到椅子上坐下,从桌上拿一张写满的纸递给他:“温哥哥,你看看言言的字写得好不好?”

温韫笑,为宜言搬来一个凳子,随即低头仔细端详她写的字。

字整体写得,但墨迹流畅,颇具灵气,当是运笔自如,练了有几年。

俗语:“见字如见人。”一个饶性情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从字上表现出来,至少温韫可以从这字里行间看出写字饶可爱与灵动。

温韫直言赞她:“言言的字写得很好。”他笑,“这几年应当用了不少功夫。”

宜言的努力得到肯定,粉润的嘴角向上翘:“嗯嗯。”她歪头一笑,“言言记得温哥哥的字写得特别好,温哥哥你写两个字给言言看看呀。”

这种女孩儿撒娇的语调哪有人能拒绝,温韫当即执笔蘸墨,拢袖挥毫,纸上的墨迹流畅地延伸,组成两个行书的字:“琴瑟。”

是“琴瑟院”的“琴瑟”,亦是“琴瑟和谐”的“琴瑟”。

宜言没有想其中深藏的含义,而是先注意字迹的走势与骨格间架。

这两个字无疑写得极好,行笔潇洒飘逸,秀致清雅,无论是横竖撇点,或是勾折捺,笔势皆行云流水,无半点斧凿滞涩之感,仿若浑然自成。

宜言很久没看温韫写字了,如今骤然见到,惊觉他的功底之深,顿时觉得自己的字真的不算什么。

想到刚才她还带着的求夸奖心理,顿时很不好意思,想趁温韫不注意悄咪咪地把自己的字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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