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里也没闲着,沈染清让那位叫小阡的少年拿来案件卷宗,上报后,过了半个时辰拿了过来。
上面详细记载了十八名被害人背景,周围好友叙述,尸体发现地点,尸检结果,事无巨细,面面俱到。让沈染清不禁惊叹,如此详细的调查,水涟殿其实力也可管中窥豹。
而这十八个案件几乎没有共同点,被害人上至修炼大家子弟,下到城中走贩,死亡时间不同地点各异,有男有女,唯一共同点,便是死因,不知。
如此详细的调查,都没有漏出凶手的蛛丝马迹,究竟是凶手实力太过恐怖还是其他,在这殿里待着,可一点都办法。沈染清捏了捏鼻根,还是要出去看看。
“师妹,在吗?”
沈染清看向门口,看完这些卷宗,天色已经泛黄了,想必很快便会转黑。“我在,怎么了,师兄。”
起身打开房门,外面站着陆生和顾泽,顾泽抱着剑笑道:“你猜。”
陆生接过话头道:“煊邴城上元节大办三日,今日是最后一夜。若有人想做些什么,定不会放过。”
的确,今夜是最佳时候。
沈染清沉思了番,开口道,“师兄意思是,我们今夜出去掺和一脚。”
陆生颔首,既如此,沈染清关上房门将储物袋里又和练武场租借的剑悬于腰间,这次可不要再断了,上把押金没了不说还赔了灵石,昆仑别的地方扣,剑倒大方的很,材料不说是罕见,也是凡间上好料子。
自水涟殿到横贯城中的花街有段路程,沈染清趁此凑陆生身边,论其案件,“师兄可看案件卷宗否?”
陆生瞟了她一眼道:“一共十八道命案,煊邴城查的很清楚,几乎没有细节可抓。”
“唯有的共同点是死因。”毫无伤口。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陆生语气顿了顿,沈染清和他异口同声的说道,“水涟殿有叛徒。”
“嗯?”顾泽打了个哈气插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
“顾泽,你,在房中的一个多时辰里,干什么了?”沈染清忍不住回问道。
“睡觉啊,水涟殿果然富有,那床,躺上去真不愿起来。”无所谓中还带些享受。
沈染清深吸了一口气,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真好,你怎么不索性在上面睡死呢。”
“好了。”陆生终止了他们谈话,“到了。”
沈染清憋着气回头,却被眼前此景震撼到了。
街边人流贯龙,卖艺,叫卖之声皆入其耳,有着谪仙般的修者,也有着衣着华丽的富贵子弟,镶有硕大夜明珠,车身外满是金丝缠绕浮雕的轿子,和朴素却看出不凡的乌木轿子错落游走。
笛声萧声,还有些沈染清未见过的乐器,统统在给一异域舞娘伴奏,身上铃铛交替响起,到最后快速重合起来。那舞娘见他们盯着自己,猛然一笑,沈染清突然觉得以前书上描绘的西域之景浮现眼前,怪不得西域供上的美人都那么受宠。
再往前走,街上女子多了起来,两旁都是布料铺子,女儿家的芬香扑鼻而来,各种闺房心事,女子的调笑话,也有着女子以扇掩面,漏出双眼睛,羞怯的打量着他们。在旁闺友窃窃私语几句,那姑娘笑骂起来。
随着这些姑娘走着,便到了人群的中心处,这里摆着好看的荷花灯,兔子灯,随旧做法,猜出灯谜便给一盏,不少女子被其吸引流连忘返。
也有比武台,台上修士都使着华丽术法,点到为止,赢了的,不免看向台下满眼都是他的姑娘。气氛被一场场胜负烘托的热烈。
突然有人喊道:“花魁来了!”
一四周镂空的红轿子上面坐了一女子,梳着插满名贵头饰的发髻,颇为浓艳的妆,一个若有若无的媚眼,周围有些男子都看的意动。如此良机,青楼当然要扩大花魁名气,带来利润。
待花魁慢慢走远,人群散开,前头传来惊呼声,赶过去一看,一条几米宽的河上驶来条小船,桥上女子无数,都纷纷往舟上投些花,甚有些贴身物。
等那船过来,沈染清终于看清上面情景:一小厮滑动着船桨,上面一满头银发男子身着白衣盘腿弹着琴。突然琴声停下,那男子看向上面,沈染清看着那乌黑眸子里似乎蕴有一汪潭水,上挑的眉眼,清冷至极。
还未等沈染清回味惊艳的那眼,周围开始有些不和谐的声音。
“看那瞧不起人的模样,不就是祭祀吗?”
“就是,什么事都不做,还要收我们灵石。”
“真不知城里那殿有什么用。”
“喂,小心些。”
那些声音很快闭嘴了,有人突然说道:“祭祀也很为民众着想,为何这样诋毁他。”
“你这后生,怕是像那些女人迷了心智吧。”
“你!”
沈染清听着,这祭祀名声不好啊。
人群又一次散开,沈染清他们在各个角落游走,人慢慢少了,那些女子都回去了,本以为今夜没有线索,正要败兴而归时,突然听到城中一声惨叫。
三人对视一眼,使了轻羽决赶了过去。
在一较深的巷子里,一身量较小的男子,不,少年,在踹着身下人,男子连连告饶,听到身后声音,那少年使了法逃了起来。
“师兄。”
陆生有默契的追了上去。
那男子已经疼晕过去,在不远处一块令牌躺着地面,沈染清拿起借着月光一看,上面刻着,水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