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公围着巨石又走了一圈,他愈发觉得这块石头有蹊跷。
山下依稀传来大声呼唤的声音,应该是马平川他们在下面搜索。他们有几百人,天黑前就能把这官台山搜索一遍。
这一点徐九公不用担心。
“九公!您怎么还在上面?大家都在下面等着您训话呢!”八袋长老董章出现在路口。
九公笑道:“有什么好训的?还不就是吃好喝好?去叫他们都散了!”
董章正要下山,九公又对他招招手说:“别急别急,一会你挑几个信得过的留下,叫到山顶上来......”
董章又惊又喜:“帮主,您要传我们武功?”
“传传传......快去!”
董章和侯自勤高高兴兴的领着四个弟子上来,看见九公正在拆斩龙阵的竹竿,赶紧上去帮忙。
“一人拿一根。”
“帮主,这可比我们的打狗棒粗多了,我们是要用这个来练功吗?”
“对对对......拿好了就教你们!”
徐九公没忽悠他们,传了他们一套内功心诀,然后巨石就被他们撬开了。
“底下有个洞!帮主,难道呼延大人不是消失了,是掉到洞里去了?”董章叫了起来。
“你们想想,刚才地动山摇的,为啥我们进来却看到一切平静?难道是幻觉?”
九公扔了块石子下去,竟然听不到落地的声音,他的脸色也变了。这样的穴洞,就算找到他们,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我下去叫他们的人!”侯自勤说着就要往山下走。
“等等,他们的人就比我们厉害?去找绳子来!还有,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山洞的事,我看看他们是死是活。”
看着董章一脸不解,九公小声笑道:“你猜猜我几岁了?”
“这......有七十了?”
“明年就八十啦。我想先看看,他们是不是需要我出手救,救不了,把他们的人叫上来,救得了......说不定要搭上我半条命。现在局势不稳,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只剩下半条命......”
徐九公说得轻松,董章心里却很难过。
等到侯自勤他们把绳子找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侯自勤比较瘦小,他自告奋勇要下去。可等把他拉上来时,他却摇摇头说:
“绳子还是不够长,不过我听到底下有水声,既然有水,就一定有出口,我们还不如找找哪里有水往外流。”
“对,那就等等他们在山外面搜索的人。你们俩别下山,其余的人今晚都出山去吧。”
马平川他们从天亮找到天黑,点着火把又找了一夜,徐九公提醒他们,山上有没有山洞或者出水口,都说没有见到。
问了黑风崖的人,说山洞倒是有,可从没见过有水流下来。
第二天,政和县说福州正在大战,五个百户便带着他们的人,连同招安的黑风崖士兵,急急返回了福州。
马平川将熟悉地形的乡勇,又借去官台山上找了一天,也没有丝毫线索。
他分发了安抚金,又按照呼延大人之前的说法,把县令地下室里的银钱,拿了一半出来给凤凰寨,才换了他女儿回来。
唐县令知道这是呼延大人趁火打劫,虽然肉痛,却也无可奈何,心里把呼延锦骂了一万遍都不止。
眼看第三天都要过去了,可徐九公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九公,我看是没有希望了,几天时间过去,没摔死,血也流干了。”侯自勤亲自下去过,接起来的绳子也有几丈长,通道里呼吸都困难,虽然听到水声,可并没有光亮。
这也能活,那就是神仙保佑了。
“再去找找,万一有暗流呢?”徐九公坚持到。
黑风寨自己建的营寨被烧了,可原来是庙宇的部分保留了下来,九公他们几个就暂住在这里。此时还有些老人在搬东西,看见他们没走,也很奇怪。
“你们在找财宝?黑风寨可没有什么财宝,周首领不是个贪心的人,只要够吃够用,他都不会带人去抢。”一位老人笑着和他们搭讪道。
“我们就想找找,山上哪里有水。”董章随口说道。
他们已经问过很多人了,他也不抱什么希望。
“有水啊!山上有水。只不过地面只有一条缝,里面的水出不来的。没用。”
“有水?!”
马平川并不知道这一切,他正星夜赶在去南都的路上,他要到南詹士府先把军情发回京师。
这是呼延大人和李赫用命换来的招安。
还有林小四、罗长青,入阵那天早上,呼延大人还在问他们有没有消息......
马平川的含着泪,一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
他还没有回到京师,他的消息就已经插上翅膀飞回了北詹士府。
“什么?呼延锦、李赫失踪了?”朱瞻基大吃一惊。
他又反复把马平川发的信息又看了两遍,字太少,没有更多的信息。只有等马平川回来,再问个明白。
如今官台山暴民已被招安,刚好被送到福州去打倭寇。福州得了罗长青的消息,提前做了准备,尤其是拿下了熊琦这个卖国贼。
太子还把白莲寨招安的部队,派去福建交回给林四,和周宝荣率领的黑风寨部队,成了福建抗倭的的先锋军。
只不过,太子在兵部的军令上加了一句:“此两军后续无需支援。”
朱瞻基得知父王加的这一句话,叹了口气。都是暴民,也没什么可惜的。
只可惜了,用命将他们招安回来的呼延锦,他一直在培养的左右手,文武双全,又善解君心。自己试用了他好几次,大大小小的事都很叫人满意。唉,可惜了!
朱瞻基忽然想起花荞,他记得,呼延锦很久以前,为了断自己对花荞的念头,曾经告诉过自己,他们已经定了亲......
“何大人,呼延大人失踪的事,先不要告诉他府里,等马平川回来,讲清楚了,再另行告知。”他赶紧交代了一句。
“是......是......”
何少詹士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从宫里出来,急急忙忙就往郡主巷赶:我的高祖宗哎,您可千万别往郡主那里说啊!
今天信鸽回来的时候,刚好小高过来领他这个月的俸禄,何少詹士当时已经慌了,匆匆忙忙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小高。
等到他看见小高的时候,谢天谢地,他还坐在东院门口没进去。
就算何少詹士不说,高兴也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花荞。大人这么机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失踪了呢?他要找马平川问个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花荞渐渐发现了高兴的郁郁寡欢。
“高兴,这两天你去詹士府了吗?”
“没去。”
“没去?那张嫂怎么说,你已经把你的俸禄米都送到府里了?”
小高心头一跳,他没想到花荞观察细致,连这都注意到了。他正想着如何搪塞,只听花荞笑道:
“都说了让你把你的俸禄攒起来,将来你讨媳妇了再用,你怎么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