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四年了……”老太太嘴里念叨着，视线绕着周围转了一圈后回到了陈艾青身上，突然她像是发现什么似的，手抚着陈艾青的脸庞，“芸儿，你怎么和小时候长得不一样了？”

陈艾青将老太太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了下来，双手捂着：“当然和小时候不一样，因为我长大了呀。”

老太太懵懵懂懂的将头歪向一边，而后又歪向另一边，这么来回歪着，像是仔细观察着什么。

突然，她“嘿嘿嘿”的笑了：“长大好，长大变得漂亮了，我的芸儿变漂亮了……”

陈艾青陪着一起笑，眼看她丝毫没有排斥自己的意思，于是站起身，小心的扶起老太太：“外婆，外面冷，咱们回家吧，好不好？”

老太太乖乖的点点头，然后一边笑一边和小孩儿那样拍着手：“好，好，我们回家，外婆和芸儿回家家……”

……

好不容易哄着老太太睡了，陈艾青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她摸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后，抬头看向一直守在门口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姓王，给老太太做了三年的二十四小时看护。

陈艾青：“王阿姨，这个月的看护费，我微信转你了，记得收一下。”

王阿姨点开微信，看到转账的数字，愣了愣：“这，陈小姐，这比之前多了五百块啊。”

眼看时间很晚了，陈艾青走到玄关，一边换鞋一边说：“是啊，接下来我可能比较忙，应该没什么时间过来，所以麻烦你多照应外婆一点。”

王阿姨：“你这说的可就是见外话了，我既然干了这份工作，自然要尽心尽力的，不过今天……”

说着，王阿姨脸上露出了尴尬又抱歉的表情。

“外婆定是看到那些画，所以才会想起程芸，”陈艾青目光落在了摆在客厅那张老式茶几上的几幅画上，“我记得以前程芸说过，外婆最喜欢陪着她一起画画……”

顿了一会儿，她又说：“要不把那些画收起来吧，免得之后外婆看到，又犯糊涂了。”

王阿姨扭头看了一眼：“行，那一会儿我就都收起来……”

眼看陈艾青开了门要走，王阿姨急忙喊住了她：“陈小姐。”

“还有事吗？”

王阿姨：“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老太太又不是你亲生外婆，为什么你对她这么的好啊？”

好到比亲生的还要好。

当然除此之外，王阿姨心底还有疑问。

在这户人家做看护三年了，期间也和这个漂亮礼貌的女孩聊过天。

她说过工作，说过生活，甚至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都说过，可唯独没说起过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童年。

有一次无意中问了，而她也只是笑笑，说一句“我妈妈去世了”，就再也没谈过这个话题。

王阿姨是个有眼力劲的人，明白她不愿意多提，所以之后也没再问。

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看到她得知老太太不见后的那份焦急样，仿佛天塌下来似的，自然而然的就这么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