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来到杂洗房时，正好听见有一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训斥一人。

“你这赔钱货，你将这衣服洗成这样？你让夫人怎么床？啊？”

灼华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一个妇人趾高气昂地站在那儿，手指着一个跪在地上，身着灰色衣服的小丫头。

那妇人听见人推门，扭头一看，本想发火来着，看到灼华的脸后，硬生生的将怒气压了回去，脸上洋溢起谄媚的笑容。

“夫人？你怎么来了？”说完还翘首往灼华身后看了一看，发现没有其他人后嘟囔了一句。“夫人您来怎么也不带个丫鬟什么的？”

灼华淡淡瞥她一眼。“我只是来接个人，带那么多丫鬟作甚？”顿了顿。“还是，你想看见谁？”

“啊不不不，奴婢就随口一问，夫人你想多了。”妇人连连摆手。

灼华没有理他，径直往灰色衣服的丫鬟那边走去。

“小……小姐。”那灰色衣服的丫鬟见她走过来，看到她，立马行礼。

她一抬头，灼华便知道了，这便是红湘。

“哎，你这赔钱货，叫什么小姐呢？”妇人挑刺的说道，往前走几步，伸出脚，竟欲踹她。

灼华哪会让她踹，喊了一声住脚，伏身将红湘拉起来。

“我和你说，从现在开始，红湘依旧是我的贴身丫鬟，以后态度放尊重点。”灼华淡淡道。

“啊？这……”妇人面露惊诧和疑惑，后变成愤怒和不服。“夫人你……”

她在杂洗房趾高气昂久了，竟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这会还想反抗灼华的命令。

“嗯？”灼华见她还不识趣的模样，冷冷一睥睨，眼露寒光。

那妇人见了浑身一抖，这才明白自己的身份，连忙应下。“啊是是。”说完对着红湘讨好的一笑。“红湘，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个小人计较。

红湘看着她，虽不知道为何小姐突然来看她，还恢复她的身份，但是面对妇人的讨好，她也不能熟视无睹。面露纠结，踌躇了片刻，糯糯开口。

“小……啊，夫人。王婶她刚刚也不是故意的……”

“好了，我不会怎么样她的。”灼华见她被人这样对待还如此好心，有些无奈。但同时，心底也对她有了一丝认可。

毕竟善良的人才会让人放心不是吗？

“我们走吧。”灼华对着红湘说道，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看那妇人。

“是。”红湘应道，乖巧地跟在灼华身后。

……

“这些日子，累吗？”主仆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灼华突然开口问道。

红湘的步伐有些紊乱，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回夫人，奴婢不累的。”

灼华叹着气摇摇头，停下脚步拉过红湘的手，看着她粗糙且伤痕累累的手。

“你这样，还说不累？”她还记得红湘以前的手虽说不上滑嫩，但也是十指纤纤。这才短短几个月，竟变成了这幅模样。

红湘将手往后扯了扯，但是没有扯出来，听到灼华的话，泪水刹那间就涌了出来。

“夫人我……”

“唉。”灼华叹了叹气，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以前的事……”

听到她提起以前的事，红湘立马下意识的为自己解释。“妇人，那首饰真不是我偷的……”

“嗯，我知道。”灼华温柔笑着。“所以我才来接你回去。”

“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不，夫人。”红湘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擦了擦鼻涕和眼泪。“红湘不苦的。”

说完她傻傻一笑，补充道。“有小姐来接，就不苦了。”

“噗。”灼华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还小姐呢？”

“哦哦。”红湘反应过来。“夫人，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