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灿和苏茜步行回到家中的时候，事情便有了结果。

如李素玉所猜测的那般，这一切的确是赵江北搞的鬼。

他的一个远房表弟觉醒了异能，能够通过短暂接触在其他人身上留下一个“灼热印记”，令得被接触者反复高烧。

借助这个异能，他从当地的几个老板手中弄到不少钱，还被那几个不知情的家伙当做救命恩人一样感激着。

赵江北得知这一点后，便将主意打到了昔日的老朋友身上。

上学时期，他和张凯的关系的确极好，可是到了对方的公司上班后，对方作为他的上司，因为几次私自拿供货商回扣的事毫不留情面地当众批评了他，便令他怀恨在心。

加上曾经那个需要自己照拂的穷小子混的比自己好，他心里愈加不平衡，因此才决定趁此机会敲诈对方一大笔钱，顺便利用因此带来的隐患搞垮对方的公司，然后自己顺利接盘。

他的打算很好，计划一开始也执行的颇为完美，可就在他准备收网的时候，却碰上了李灿……

次日。

审讯室内。

张凯抬头看着对面的朋友，神色复杂：“为什么？”

赵江北低着头，过了好半晌，方才低声道：“对不起。”

“为什么？”张凯继续问。

他脸上的怒气少了些许。

“我……是我鬼迷心窍，”赵江北抬起头来，脸上充斥着羞愧之色，说道，“我不该沉迷赌博，把这些年攒下的家底都赔了进去，还鬼迷心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张凯低着头，微微沉吟片刻，说道：“是因为你在外边欠了钱？”

“高利贷。”赵江北神色懊恼，“我本来想撑过这段时间，以后有钱了还你……”

“无论如何，我不该联合其他人骗你，对不起。”他说。

说完之后，他偷偷用眼睛余光看着张凯，希望从对方脸上看出代表原谅的色彩。

然而绿色没有出现，张凯反而起身离开了。

这让赵江北感到诧异的同时，心却慢慢沉了下去。

“我会向你说情，让少判你几年。”

直至走到门口后，张凯才停了下来，淡淡说道。

眼看张凯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赵江北终于忍不住喊道：“等等。”

张凯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那种神色忽然让赵江北觉得有点陌生，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那个绿了自己还要离开，在他苦苦挽留却用一句“我受不了这种穷日子”的前妻。

“为什么？”赵江北下意识地开口。

对啊，自己已经这么可怜了，他为什么不原谅自己？

张凯叹了口气：“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赵江北茫然摇头。

“异能者监察中心，”张凯说，“你的一切都被调查清楚了，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马荣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不要在笔记本上把我和她的名字写在一起，”张凯接着说，“我不想让老婆误会。”

赵江北的神色更加茫然：“可她坚持跟我离婚，说是因为你……”

“因为我个屁，你不知道我跟素玉的感情吗，”张凯愤怒道，“我有那个胆子吗？”

赵江北神色痛苦，慢慢低下了头：“对不起。”

张凯转身离开。

笔记本的内容是真的，但那是多年前的事情。

他不信对方这么久还没搞清楚当初的事情是误会。

可是对方此刻的表现，还是没有向自己坦白。

他简直失望透顶。

赵江北再度抬头时，就见面前彻底没了人影。

他懵了下，继而变得愤怒起来，可很快又成了恐慌。

……

“小灿，你说这就是人性吗？”

长廊之上，张凯向李灿讲述完自己和赵江北的过往，以及对方现如今的变化，表情有些茫然。

李灿偏头瞅了眼这个家伙。

他觉得当前的环境有点诡异。

这种情况像极了失恋后的女人问闺蜜“这就是男人”之类的话。

两个大男人探讨这种事情总是怪怪的。

况且以前可没发现，张凯这家伙怎么如此多愁善感，难不成被打击之后，从此再也不相信友情？

他斟酌了下语气，说道：“我建议你多看书。”

“嗯？”张凯疑惑看他。

“这种问题书上都有答案。”李灿道。

张凯认真思考了下：“说的也是。”

“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他冲着李灿笑道。

“没事。”李灿摆手。

“等芮芮回家，你可得来家里吃饭。”张凯说道，“这是你嫂子安排的，政治任务，你可别拒绝。”

“没问题。”李灿一口答应了下来。

“带上女朋友，”张凯说完后又连连摆手，笑道，“不对，你们都领证了，带上你媳妇。”

“好。”李灿笑着。

……

将张凯送走之后，李灿重新回到了监察中心办公大楼内。

他一路顺利地走到一间审讯室外，敲了敲门。

审讯室门很快被打开，露出一张满是痘痘的脸来。

痘痘脸的主人叫张涛，今年不过二十岁，是一名精神系异能者。

他的能力叫被中心内众人称作“痛苦之源”，可以施加给别人精神上的强烈痛苦。与此同时，他可以从那痛苦中汲取能量，令得自己的能力提升。

这是一个极其罕见且变态的超能力。

此刻张涛满脸笑容，冲着李灿道：“灿哥，你来啦。”

李灿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了？”

“什么都招了，连他的能力都供出来了。”张涛笑说。

“什么能力？”李灿好奇。

“他给起名叫做火焰印记，能通过碰触给其他人身上施加一个火焰印记，其中释放的火焰能量会与日俱增，直至目标承受不住为止。”张涛说。

李灿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心中泛起一阵怒意，被他压制了下去。

“具体点。”李灿说，“有什么症状？”

“三天一次循环，反复发烧，每次发烧最高温都比前一次高一点，一般人撑到一个月就不行了。”张涛说。

“他有没有借助这种能力杀过人？”李灿问。

“这个还没问，”张涛说，“那我问问？”

“给你半小时。”

“好嘞。”张涛显得异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