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黄瑾和郭军杰在林雨萱组长的领导下在苦力的道路上欢快的走着。每月领着少量的报酬,兴高采烈的干着有苦又累的活。偶尔和金元贞约会一下,但每次都是被约,从来没主动约过他。有时候心里也会想念和他约会,但似乎缺少勇气和动力,最后都放弃了。转眼到了圣诞节,金元贞回美国休假了,元旦后回来。雨萱可没时间放假,要工作还要准备考试,忙得不亦乐乎。开年一月份过了没几天的一个周五,金元贞回燕都了,回来的当天就上班,也是够拼的。
雨萱周五刚好是上班的日子,见到金元贞真的很高兴,自己近一个月来似乎有些依赖金元贞,在他面前也不像原来那样理直气壮和自信了。当接到金元贞约她午饭后一起去酒吧的电话,真的好高兴。也许是许久没见了,也许是真的有些想念。
还是那间酒吧,还是白啤和黑啤,当然这次雨萱没有喝晕。上次为什么晕自己真的是想不明白,难道是喝了两种不同的酒?好像是有此一说,不能混合喝,容易醉。
“你最近好像又瘦了?太累了?”金元贞看着雨萱说。
“也许吧,要考试,还有工作,所以时间不够用。”雨萱回应着。
“别太累了,如果工作太多,再加个人吧?”
“嗯,等我算算看,估计不用。”雨萱不想给公司乱花钱。
“你不是一直想去美国吗?我给你2000美金办出去吧?但过了那边就靠你自己了,我帮不了你。”
雨萱一愣,怎么会突然说这个?没错,自己是想去美国,进修也可以,工作也行,但是就这么出去?也没联系学校,也没找到工作。那是为什么?喝西北风吗?那出去是为了什么呢?犹豫片刻,雨萱没在做考虑的拒绝了:
“再说吧,我先毕业再说,去美国我当然想,但还没计划好。我也不可能跟父母要钱去美国花,以后再说吧。”雨萱拒绝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愿意让金元贞给她花这2000美金,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钱无论多少,都不要随意拿别人的,要花就自己挣。不贪图小利和别人的钱才,挣多少花多少。
和金元贞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雨萱从没有对他提出任何物质要求,那是因为她根本就没往那边想过,即使是一块巧克力也没主动要求过,自己想吃自己买,买不起就不吃。但这次,雨萱对于金元贞突然提出这2000美金办出国,觉得有点儿奇怪,不过也没多想。
回到别墅一阵亲热之后,雨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令雨萱恐惧想法,便脱口而出,看着金元贞:“我不会怀孕吧?”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做过任何防范措施,因为自己其实不太知道都有什么方式的。
“你从前怀过孕?”听到这话,不知如何作答。雨萱愣住了,他怎么会这么说?从心底涌出的愤怒多于委屈,但所有这些瞬间被倔强的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微笑。迅速穿好衣服,说了声:“你好好休息吧。”没等金元贞送她,就径自快速走出房间下了楼。在一楼,她看到了一位老太太,很老很老,雨萱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奶奶好。便大步迈出了别墅。”留下了身后苍老的声音:“这个混世魔王,造孽啊!。”雨萱知道,这是金元贞的母亲,金元贞从来没有给她介绍过。
快步的,雨萱往前走着,怕自己的眼泪会奔流而下,然而摸摸脸没有泪水,也许是走路的风,将自己的眼泪吹散到了空中变成了雪花飘落在大地上。一月的燕都,正是最冷的季节,此刻的雨萱已经被冻透了,这里离城里比较远,没有公交车,出租车也不多,半天也打不到。咬牙继续走了一会儿,发现不行,太冷了,而且今天天气不好,开始下雪。雨萱咬咬牙,拨通了金元贞的电话:“外面很冷,我被冻僵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你打个车吧,我倒时差,太累了。”
雨萱没再一句话,立刻就要挂电话,但电话那边似乎传来了另一个娇嫩的声音:“有热水吗?好冷。”马上,线断掉了。雨萱怔住了,心似乎被抽了一下那么疼。随后迈开步伐,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内心更加冰冷而空虚。找不到公交站,也打不到车,雨萱被冻到疼。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拨通了蓝漠的电话,因为她不想在这里被冻病。
“蓝漠,你在哪里?我在外边,天很冷,打不到车……”雨萱尽量平静的说。
“哪里?”没等雨萱继续说下去:“周围有什么?你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找个店进去暖和暖和,别冻坏了,我这就过去,你电话先暂时别挂。”蓝漠知道,雨萱如果不是因为有事,不会打电话让他去接的。立刻抓上个外套,打着电话,跳上家里的一辆军牌车,以顶级速度自西向东飞驰过来接他的雨萱。干净利落,雷厉风行,像个军人。
而此时雨萱咒骂着自己,是傻了吗?不知道找个暖和的地方?蓝漠为什么不让自己挂电话?还好没走太远,就有一家咖啡厅,雨萱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进去,点了一杯美式,抱在怀里,温暖着自己,也熨烫着自己冰冷的心。
雨萱看着窗外的路面,头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考,只是看着前方。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如同定格一般,直到门口闪现出一个高高大大身材颀长的男孩。他用焦急的眼神四处搜寻着,看到了窗边的雨萱,几步就跨到她身边,无声的坐在她身旁,静静的看着她,伸出柔软修长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泪。
我流泪了吗?难道?雨萱疑惑的看着蓝漠,不可思议的摸摸自己的脸颊,是好像湿湿的。
“我们走吧。”雨萱被蓝漠拉着,走出了咖啡屋。“想去哪里?”
“不知道。”雨萱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蓝漠。
蓝漠叹了口气,调转车头,向城北开去。
入冬以来燕都下了好几场雪,周围的雪场非常热闹,蓝漠的车飞驰在高速上,完全不理会限速,雨萱看了一眼迈速表,提醒道:“超速了。”
“没关系。”
“哦。”虽然心有疑虑,雨萱也不再多问,反正是他的车。雨萱看着车外的雪景,和干枯的树木,脑子恢复了运转,她一直有一种感觉,这几个月好像一直生活在梦中,而且是浓缩的梦,那么的不真实。也许真的是梦吧?难道今天就是梦醒时分?
是啊,今天……为什么?他会认为自己曾经怀过孕?难道那晚他忘记了吗?他真诚的说过要珍惜的,难道不是吗?雨萱忽然记起大概一个月之前,在金元贞的卧室里,雨萱在他怀里撒娇,问到:“你知道吗?听说那膜膜能给修补上,是真的吗?不知道怎么修补?”
“你修过?”金元贞忽然盯着雨萱,言语间透着调侃。雨萱瞬间无语,难道他神经搭错了?什么混蛋逻辑?当时雨萱非常沮丧,倔强的性格让她拒绝回答,也不屑于回答。他怎么能问出这种话?难道他不是亲身经历过的吗?也许他没有经历过处女?也许自己的随意让他有所怀疑?也许过去有人就这么骗过他?而今天,似乎和那天的对话氛围如出一辙。
真混蛋?此刻的雨萱没有沮丧,但也明确的从金元贞的眼中看到了戏谑和怀疑。如果上次雨萱内心还能找些借口糊弄过去自己,替金元贞解释解释,但今天,听到此话,从心底升腾出的情绪让雨萱再也也驾驭不住,如果他怀疑,那就让他认为他所有的怀疑都是真的吧!他不配知道真相。回答问题对于雨萱来讲是莫大的侮辱,
直至今日,二十一年来雨萱付出的所有关心和爱都出自真心,从没有虚情假意,不喜欢不会假装喜欢,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对金元贞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因为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爱他,但跟他在一起会很愉快,甚至有时候很崇拜他。雨萱从不欺骗别人,也不欺骗自己,金元贞这样的问题,无疑是对雨萱内心秩序的鞭挞。
他怎么这么考虑问题的,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完全没有,况且这种事情,在雨萱看来是多么好判断的?她理解不了,真的是不敢苟同,也绝对不会与之为伍,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什么原因呢?因为年龄差距太大产生的代沟?不对,因为人生观不同?who knows.
还有,就是电话那端熟悉的女声是谁?头脑中各种想法忽然不受控的涌现,雨萱瞬间心烦得不行,要爆炸一样,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先放空。还好滑雪场到了。
雨萱一直看着窗外出神,一言不发,蓝漠也不去打扰她。原以为雨萱会大哭一场,但没有。雨萱自己也觉得很奇怪,用手摸摸脸颊,没有泪。但所有的泪水似乎都已经聚集在胸口往外涌,但就是哭不出来,也许是自己太懦弱了,太倔强了,被误解却不屑于做任何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也许原本就是个试探性的玩笑,把他心头的怀疑说了出来。但在雨萱内心深处,这件事情,开不得玩笑,毕竟那在自己的人生中是很重要的事件之一,虽说不上神圣,但却不容亵渎,决不允许被拿出来玩笑和质疑。
看来不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