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漠,你这是要闹出圈儿了。你的婚姻怎么是你说了算的?还先斩后奏!”蓝漠妈妈气更大了,露出了凛冽的寒气:“你知道,你最终是要和厉泽葭结婚的,这是你爸爸和厉伯伯早就定好了的,不可更改。”
蓝漠妈妈看了雨萱一眼:“等泽葭大学毕业就办婚礼。蓝漠,你自己知道的,自己赶紧把问题解决,别让你爸爸知道。”
蓝漠听到妈妈说得这么斩钉截铁,眼中也逐渐变得冰冷:“妈,我是认真的,我今天回来就是跟您和爸说一声儿的。这次在Vegas结婚,也并不是心血来潮。至于泽葭,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将来和她结婚。”
“婚事早就已经定下了的,这你不是不知道。没有你转还的余地,况且泽葭从小就喜欢你,两全其美。”蓝漠妈妈冰冷的转向雨萱:“林小姐,我更愿意相信你并不知道蓝漠已经有婚约的事,他不可能和你结婚。只能委屈你了,是蓝漠不懂事,不过我相信他也没亏待你。”随即转头向外:“小刘,送客。”
“妈,我做过的决定也是不能更改的。我的终身大事,我记得跟你们说过,我要自己做主。”蓝漠的眼中也露出了冰冷。“今天回来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跟您和爸说一声,爸在那边忙着,就由您来转告吧。”转头拉着雨萱:“我们走。”
雨萱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虽然内心很惊讶,甚至是心潮澎湃,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看着这戏剧化的冲突,深知自己不应该有任何表达,也根本没有表达的必要。很显然,自己并不被欢迎,还是赶紧走的好。
蓝漠拉着雨萱向门口走去,留下了蓝漠妈妈在屋里最后说了一句话,有些失望,但是决绝:“儿子,希望你能回到正轨上来。没有人能忤逆你爸爸的决定,即使是你。这桩婚姻的重要性,相信你一直明白。”
蓝漠顿了一下,但没有停留,拉着雨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门。重新回到了阳光下面,蓝漠长舒了一口气,雨萱也是。开着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巨大的囚笼。
“抱歉,雨萱!”
“没关系,还好。”
没有更多的语言,车内,随即沉静下来。
雨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窗外。这个结果对于雨萱来讲虽然太意外,但谈不上惊吓。因为她总觉得,结婚不过是他们两个欢喜就好,他父母不同意,当然不完美,但是应该不会太影响。
后面的事,再做商量吧。但现在自己的心情很难描述,蓝漠妈妈的反应太强烈太出乎意料了,那么直白的不接受,感觉到自己在她的心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这让雨萱内心不太能接受。
不过换个维度,儿子今天突然带回来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也不了解的女孩回家,说结婚了,蓝漠妈妈可能确实有点儿崩溃。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语气如此决绝,这也很出乎意料,也许唯一的答案就是,在她心里,儿子不可以跟厉泽葭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孩结婚。所以再她心里,这件事没有任何回转的机会。
想到这里,雨萱转过头,看着蓝漠都快结冰的脸。伸出手,温柔的握住了蓝漠修长柔软的手,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别这么冷着脸,你在家里投个炸弹转身就走,现在家里估计都被你炸碎了,你也没见得比你妈妈做得好多少。”
蓝漠转头笑了笑,眼里依然冰冷:“你不了解,他们不会被炸碎的。”说话间便温柔了下来:“辛苦你了,抱歉。”
雨萱苦笑了一下:“没关系。不过看来我非但不受欢迎,而且无足轻重。你妈妈会用什么办法解决问题呢?”
不知道未来会在发生什么。雨萱虽然并不害怕,但她却不喜欢自己的生活充满麻烦,总起波澜。蓝漠似乎很坚决,但是自己怎么觉得自己遇到的这事情透着那么不可思议,目前自己竟然是个不被欢迎的角色?
如果奶奶知道了,一定不会说自己这样草率的结婚太随性了。雨萱头脑中各种思绪混合交错时,蓝漠开口了。
“雨萱,抱歉,我没有预料到我妈会这么直接的反对,让你受委屈了。”
“你原本就知道你自作主张的婚姻会被反对的,对不对?”
“我知道会遇到些阻力,因为刚才说的和厉泽葭的婚事,是两家家长定下的。”蓝漠马上又解释道:“不过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也没有喜欢过她,不过是两个家庭认为最合适的政治联姻,和感情没有任何关系。”
“那在你们的世界里,结婚是不需要有感情基础的?只因为家族利益吗?”雨萱很惊讶,这在她的字典里,无论婚姻最后走向何处,但起码一开始的时候,一定是因为两个人相爱。
“在他们眼中家族利益更重要。”蓝漠无奈。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雨萱的小公寓。两个人第一次,各怀心事的上了楼。蓝漠去厨房煮了咖啡给雨萱端过来,继续刚才艰难的谈话。
“宝贝儿,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应该更加周全一些。”蓝漠有些懊恼。“他们不会轻易同意我们的婚姻,起码我这样做,能让他们意识到我的决心。”
“我跟你在Vegas注册结婚,虽然有冒险和玩耍的成分,但我内心对你是认可的。我们两个交往的这几年中,我对你几乎是透明的。而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谈起过你是有婚约的!
现在看来你自始至终都知道你父母对你婚姻的态度,但你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一言半语。这不能让我认为你在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中是真诚的。而我,从来都是真诚以对,原本希望能跟你共度余生。现在看来,你真的是有些儿戏。”
“雨萱,别这么说,我对于你从来没有儿戏过。”蓝漠踟躇着,但还是说了下去:“我之所以这么着急结婚,就是怕你因为我家里的态度退缩,最后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娶。”
蓝漠拥抱着雨萱。眼光更加坚定:“雨萱,给我些时间。相信我,在大学咱们签订第一个协议的时候,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也不要动摇好吗?”
雨萱看着蓝漠祈求的眼神,内心柔软了下来,刚才回来的路上确实有点儿退缩。一直在想,现在这种状况,将来一定是一场博弈。蓝漠和他父母都不会放弃,那自己的被动卷入,是不是会体无完肤?最后如果胜利了,还好,要是失败了,那就只有自己卷铺盖走人。
但会胜利吗?自己完全没有这方面经验。单从家庭背景来讲,自己的家庭背景跟蓝漠的没有什么可必度。更别提再加上一位厉泽葭。根本上她和蓝漠的家庭就是两个世界。但不在同一个世界又怎样?难道不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吗?她知道,蓝漠对她的爱是非常真诚的。
今天之前,雨萱从来没有想过婚姻会和家庭背景或者其他因素挂钩。在她的哲学里爱情和婚姻是以爱为基础的两个人互相青睐,是两个灵魂之间的互相吸引,是身体和精神上欲望的合二而一。
虽然她和蓝漠的感情目前看来似乎有些不对等,她对蓝漠的感情没有那样激烈执着,但她认为那应该也是爱,并且似乎内心也许已经认定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爱情的样子。所以她才能看似漫不经心的和蓝漠在Vegas注册结婚。
“雨萱,听到了吗?我爱你,你别退缩好吗?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们应该是一条阵线。”蓝漠看雨萱眼神有些散漫,不禁有些着急。
雨萱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看着蓝漠说:“我感觉我现在的位置很尴尬,但我当然不会因为害怕什么要退缩,只不过不知道怎样才叫坚持。既然跟你注册结婚了,当然希望跟你一同走过此生,但真没想过会遇到来自家庭的组里,而且这阻力如果我没理解错,还不小?”
“也许难,雨萱。但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是小心翼翼的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家庭的阻力我是一开始便知道的,在爱和婚姻面前,我必定会坚持。你不用特别做什么,就是坚定信念,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就是你的坚持。其他的我会解决好的,给我时间。”
“真的吗?”雨萱有些怀疑的看着蓝漠:“也就是我最好做个局外人,让你单枪匹马和整个家族作对吗?会有好的结果吗?我怎么觉得辣么蓝呢?真的很蓝很蓝。”雨萱故意缓和气氛的说。
“咱们也别这么郑重其事的谈这么半天了。其实我对你家真的不了解,就是了解了也不理解。所以我也不费这脑筋了。那我就按你说的,在你身边,静观其变,你看行不?”
“好!老婆,你知道吗?我要是知难而退的人,那我就不会开始了,所以我会更加尊重和珍贵咱们之间的感情的。”蓝漠松了口气,但眼神中的坚定却从来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