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辛换了药出来,“好了,走吧。”
季图南嗯了一声,两人往外走。
“医生怎么说?”季图南问。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再有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季图南按了电梯,“挺快啊。”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伤,不过最近真的很麻烦你,今天还陪我来医院。”
季图南瞥了一眼他的手,“你这是开车不方便吗?在说,收了钱就得服务。”
何辛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服务可真是太到位了,天天上赶着家里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卫生的,外出还带接送的。
“我觉得我那三千块可能不够……”
“没事,可以多给点。”
何辛:……
“季图南,你是不是缺钱跑我这儿挣工资来了啊?”
季图南一副你怎么不懂我苦心的样子,“我这是怕你不好意思,所以成全你。”
何辛:……我觉得你明明又是想坑我!
“没有,真的,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何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季图南:“所以小朋友,答应我,以后就不要想在叔叔这儿挣钱了好吗?”
正好电梯都达一楼,何辛赶紧走了出去。
季图南无奈的摇了摇头,快走两步跟何辛肩并肩,“等会去哪儿啊叔叔?”
何辛刚刚就是随口占个便宜,没想到这人一口一个叔叔的还叫上了。
“你可别叫叔叔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等会去趟俱乐部,你别送了,免得又看到Sun。”
“看见他怎么了?”
何辛:……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呢?
“不过话说回来,你当时找他单挑篮球怎么想的啊?”这个问题何辛一直没想明白,简直太幼稚了。
季图南耸了耸肩,“我怕要是动手的话,会打死他。”
真是好久没有听过这么牛逼的豪言壮志了。
何辛看季图南的眼神都变了,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这外甥以后就送你了,多管管。”
季图南一挑眉,刚想说话,手机响了起来,还没接起来,就看到墨墨从电梯跑出来,一边跑一边焦急的左右看着。
电话正好也是墨墨,季图南迟疑了一下,他有些猜不准墨墨打电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两人刚刚在楼道碰到了,但都默契什么话都没说。
“接啊。”何辛看他一直不接电话。
“季哥。”墨墨看到了季图南,跑了过来。
墨墨哭的眼睛都肿了“你,你现在有钱吗?能不能借我点?”
“啊?”
半个小时后,几人站在了手术室的门口。
“本来,本来都稳定了,我刚刚给她喂的吃了点米糊,不知道怎么就……就突然出血了。”墨墨哭的有些抽噎。
“医生说,不见钱不进手术室,我实在是没办法……”
季图南看了一眼何辛。
何辛:……
“朋友嘛,互相之间帮助是应该的。”何辛说的干巴巴的,但是又不得不说。
毕竟刚刚的钱就是他出的,别看季图南身上一件衬衣就五六位数,但这都是宁桃让秘书买的,平时宁桃给他卡他也不会要,所以他是真的穷。
“Curtain,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墨墨咬着嘴唇说道,“我和我妈都特别谢谢你。”
何辛赶紧摆了摆手,“不急不急,我不急用的。”
墨墨勉强笑了笑,“我不能欠朋友的钱。”
“那我们先走了。”季图南说道,待着实在是尴尬,墨墨那么要强的一个女孩,肯定不愿意以这么狼狈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墨墨点了点头,“好。”
“走吧。”季图南拉着何辛。
“季哥……”墨墨喊了一声。
季图南回头,“还有什么事?”
“今天的事……你别告诉萌萌。”
自从母亲病了,她就接受到了太多的怜悯,那些怜悯逼的她窒息,她不想接受好友的可怜,就算是好友什么都不会说,但那么默默的对她好,她也接受不了。
“我知道。”
两人进了电梯,何辛才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是经受不住站在手术室外的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你怎么了?”季图南把手里的水递给他,“脸色这么苍白?”
“我每次站在手术室外都特别紧张。”何辛喝了一大口水,“窒息。”
季图南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每次?”
何辛看了他一眼,“我妈和我姐……”话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比你们熟点而已。”
季图南是个准警察,还出过那么多的任务,心理学这点东西不算是精通,但也算是半个专家,这事绝对不像何辛说的这么简单。
但看何辛不想多说的样子,他也就没有在多问。
“等会还去俱乐部吗?”
经过刚刚的事何辛明显情绪都低了,“不去了,回家。”
“行。”
到了停车场,何辛看着季图南的车突然笑了起来。
季图南:“傻了?”
“我就是好奇,开阿斯顿马丁的人,为什么卡上连六千块钱都刷不出来?”
“我本来就很穷。”
何辛上了车,“您跟我逗呢?您这车四百多万呢吧?您跟我说您穷?您这是让我这种真穷人可怎么活啊?”
季图南直接抓住何辛要关的车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是真的没钱。”
何辛本来就是随口开玩笑,没想到他能这么较真。
“行行行,没钱就没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养你。”
季图南眼神闪了一下,“你不养你女朋友?”
何辛:……我觉得你这是在侮辱我女朋友。
“人家哪儿用我养啊,赚的是我的好几倍。”
季图南弯腰给何辛系安全带,“女强人?”
距离太近,何辛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有些别扭的往后挪了挪。
“算是吧,”何辛笑了笑,“反正在我记忆中,她一直都很厉害。”
季图南哦了一声,发动了车子,“你很崇拜她?”
何辛:……
“崇拜谈不上,压力吧?”何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季图南说这些,“每次见她,我都挺紧张的,就怕说错做错惹的她不高兴。”
何辛虽说性子有些老好人,但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很有教养,整个人就如一块上好的玉,温润而泽,他应该一直都是很自信的,只有自信的人,才会让别人舒服。
所以季图南想象不到他竟然会害怕紧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