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是一通忙碌。
到晚下班就七点多了,林宝珠打来电话,说帮他们煮了饭,买点菜来吃就可以了。
苏纾愣了愣,一瞬间就觉得宝珠真的长大了。
以前那么风风火火莽莽撞撞的女孩,现在都会煮饭了。
到了家里,林宝珠已经洗好澡了,地也帮他们拖好了,衣服也洗好晾到了阳台。
这些都是他们晚九点十点才能干的家务。
苏权有些不好意思。
苏纾说:“哇!你全帮我们做了?”
林宝珠笑笑,“嗯,没什么事我就顺便做了,就是肚子太大下五楼不方便,不然我就出去买菜做给你们吃。”
“你现在都会煮菜了?”苏纾很惊讶,她目前还不会煮呢。
林宝珠说:“是啊,嫁人了嘛,总要学会点生存技能,我怀孕了没有工作在家,家务就轮到我干呗。”
苏纾叹了一口气,默默吃饭。
吃完饭,林宝珠是要出去散散步,苏纾担心她,就说:“我陪你去。”
孕妇孕晚期要多散步,哪怕现在是非常时期,林宝珠也为了孩子坚持着。
尽管她现在心里非常非常的难过,但是为了孩子,她尽量转移情绪,不要陷在无法自拔的悲愤里,以免影响胎儿。
她打着肚子,走在路,脸色很平静,已经没了昨晚的忧愁了,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苏纾从她身看到了母性光辉,笑着说:“你今天心情好像还可以。”
林宝珠低下头说:“据说妈妈哭的话,肚子里的胎儿是会跟着哭的,经常情绪压抑暴躁的宝妈,会影响到胎儿。”
“真的吗?”苏纾觉得很神奇。
林宝珠说:“在怎么样也已经这样了,我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他有打电话找你么?”苏纾问。
林宝珠摇摇头,“他没有,不过我公公给我电话了,叫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你自己怎么想的?”
林宝珠沉默一会,“在看吧,在呆几天,不行了就回凤屿市我公公那里吧,好歹他们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会替我出住院钱的。”
“你老公那边那些钱……”
“我公公说他会承担,叫我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等心情好点就回去,不要想不开。”
苏纾就没说什么了,两人坐在马路边的横条椅,苏纾给她买了一瓶矿泉水,常温的,自己喝冰的,轻声说:“回去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嗯。”林宝珠握着矿泉水,情绪看不分明。
过了一会,苏纾下意识地问:“那时候毕业,你不是跟许胤在一起了么?后来……怎么又分了?”
林宝珠垂着眸,原本就尖的脸看着更加消瘦了,“那时候不懂事,太作了。”
苏纾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宝珠说:“其实许胤挺不错的,对我蛮好,就是那时候,他爸爸忽然过世,家里的顶梁柱忽然坍塌了,家境一下子变得贫困,他半工半读,白天学,晚去厂里干点零工,我觉得他陪我的时间太少,有男朋友和没男朋友没什么区别,闹着闹着,就彼此都觉得很累,就分手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似乎有无限的悔恨,只怪当时太年轻,不懂得包容和珍惜。
现在在后悔,也已经是人妻,没有如果可以后悔了。
苏纾忽然下意识就觉得,她跟顾甜甜多年后在重逢是对的,如果当时就贸贸然走到一起,也许会因为很多因素分手。
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只能一生遗憾。
而对的世界遇见对的人,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第二天是周日,苏纾还欠韩商一个包,所以当天早八点就带着通行证冲进了港城,在奢侈品店一开门时就站在门口排队,然后第一个进入了店面,寻到韩商妈妈要的那个包,买了就立刻跑回深城。
回到深城不过中午,其实她不用那么赶的,但是她想压缩点时间陪陪林宝珠,毕竟是这么多年老友了,难得见一面。
下一面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她带着包回来,林宝珠已经做好了午饭,苓楠跟苏权都在,苓楠还夸赞林宝珠的厨艺,跟她聊得挺好的。
苏纾拿着包,回到家里就先喝一大杯水,太渴了,可她就是不舍得在外面买一瓶矿泉水,赶着回到家里和冻在冰箱的冰水。
一样的解渴,还省钱。
林宝珠叫她吃饭。
“知道了。”苏纾应了一声,拿着手机给韩商说:“包买到了,怎么给你?”
“来你时哥哥家吧,我下午过去,你也过来。”
苏纾:“……”
她是挺想去的,不过宝珠的肚子,38周了,出去总感觉不安全。
等苏权跟苓楠吃完饭,苏纾才小声问林宝珠,“你下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我要去把这个包给雇主。”
林宝珠看了她手里的包一眼,是香家的包包,林宝珠说:“你在做代购吗?”
“对啊,我还给你买了东西呢,你等下。”她跑回房间,从行李箱里拎了两袋小码纸尿裤出来,“听说那边的纸尿裤好,我给你买了两袋,送给你宝宝。”
林宝珠笑了,“谢了,这个品牌是不错,听人说好用的。”
“嗯嗯,那下午一起出去要不?”
“可以呀。”
“你肚子没问题吧?”
林宝珠被逗得想笑,“哎呀,没问题啦,就38周,又不是预产期,还是可以出去的。”
下午,苏纾带着林宝珠一起去星河畔,想着空手去不太好,还买了一袋水果。
去的时候门开着,苏纾带着林宝珠进去。
顾君时跟韩商两人在客厅里说话,见她们来了,顾君时微微诧异了一秒,看见她手里的香家袋子,像是明白过来了,搬走了沙发的笔记本,“坐。”
苏纾带着林宝珠过去,把手里的袋子给了韩商,“呐包帮你买了。”
韩商看了一眼,“实物还不错啊,多少钱买的?”
苏纾:“我把价格发你手机吧?”
“行。”韩商拿出手机,看了苏纾身后的林宝珠一眼,然后叫到:“你长得好眼熟啊,是不是胖墩以前那个朋友,叫什么母猪的?”
“……”林宝珠一头黑线,“是林宝珠。”
“对对对!”韩商记起来了,“就是名字太谐音了,搞得我记错了名字。”
“他是谁?”林宝珠问苏纾,已经想不起韩商是哪号人物了。
“唐易鸠。”苏纾压低声音,“以前喜欢青言的那个城市公子哥,还记得吗?就是学时老说话伤青言心的那个。”
林宝珠想了一会,“记得记得。”
原来是那个人。
林宝珠看了眼他的装扮,又看了眼顾君时的房子。
儿时的那群伙伴,如今已经混得这么好了,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就她,因为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就出来做事了,然后没几年又因为生活太苦选择了结婚。
结果婚姻并不是生活的避难所,而是另一场劫难的开始。
自她进入婚姻开始,生活比之前糟糕几十倍,似乎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相反,时常压力大得深夜失眠。
也许是一种优与差的落差感吧,让林宝珠的性格如今变得有些沉默,但尽管生活不尽如人意,她也不会期期艾艾,露出一张苦瓜脸让人家可怜,那样不止无法解决问题,反倒惹得大家扫兴。
“你们吃午饭了没?”顾君时从厨房里拿来两瓶玻璃瓶净水。
苏纾接过,“吃了些粥,你们吃了吗?”
“还没,正跟韩商说要来点些门烤肉呢,你们还吃得下吗?”
“你们吃就好。”
“可是,我已经点了五斤了。”顾君时说。
“五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