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安回房间,冲了个澡就准备出门,客厅里没人,大概都回房间休息去了。
这正合她心意,再看白音那张脸,她可能会膈应的连晚饭都吃不下。
时间还早,一群人约着去皇城唱K,原9班四十多个人,新进来的新同学也来了不少,浩浩荡荡的,开了好几个大包。
皇城里头跟外面是分明不同的两种景象,纵然是白天,皇城的包厢内夜场气息十足,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忽暗忽明,音乐很有节奏感,声音被开到了最大,气氛燃到飞起。
少男少女们三三俩俩的凑在一起,打牌、摇骰子、拼酒,分外嘈杂。
江常安今天穿了一条军装裤,脚上踩着一双军靴,黑色背心完美地把身体曲线凹了出来,本该格外英气的打扮,偏那张未着脂粉的脸又生的极媚,她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脸,斜靠在沙发上,慵懒又随性。
佟欣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我们班新来的男生长得都挺不错啊,你有没有发现?尤其是那个于然。”
“细皮嫩肉的,活脱脱一小白脸,真想一口把他给吃掉。”
赵鸿文搬来一箱啤酒,正好听到了她最后这句话,十分嫌弃道,“你特么真恶心,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那么黄,小小年纪不学好,谁你都想吃。”
……
“死八婆,女人说话你瞎b插什么嘴?再说了,什么叫谁都想吃?像你这样的……”佟欣顿了顿,睨了他一眼,“倒贴一百万送我我还不要呢。”
赵鸿文呸了一声,冷笑:“倒贴?谁踏马要被你看上不是倒了八辈子霉就是上辈子得罪了九重天那管月亮的老头。”
佟欣咦惹,气乐了,她朝赵鸿文翻了个白眼,“管月亮的老头?语文老师都要被你气到住院了。”
“我跟你说赵鸿文,没文化就得多读书,不能断章取义啊,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你智商不够用我可以理解,但人好好的月老被你强行翻译成管月亮的老头,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佟欣说这话的时候,碰巧刚才那首歌放完,这么一嚷嚷半个包厢的人都听见了,然后就是一群人爆笑的声音。
赵鸿文气的半死,“尼——玛——”
他嘴唇动了动,伸手指着佟欣,看着她那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模样,最后愤怒的放下,“胖欣,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扯b,你奶奶的给我记着。”
他转头跟江常安说话,“安哥儿,玩游戏喝酒呗,就这么坐着没意思。”
江常安低着头,百无聊赖的点着手机,闻言抬头,眼睛一眯,舌尖抵了抵上牙槽,笑了。
“行啊。”
一圈子人围到一起,摇骰子划拳喝酒,江常安玩这个很6,基本上没喝过,佟欣就不行了,划了十次起码有八次是中招的。
她帮着喝了不少酒。
“啊啊啊,不玩了不玩了,怎么这么背?”佟欣瞪着眼睛,耍起酒疯。
肯定是运气不好,以前她玩这个从来没有这么惨,今天一划拳就输,死赵鸿文好像知道她下一招要出什么一样,提前把她要走的路都给堵死了。
赵鸿文呵呵直笑:“小样儿,爷还治不了你?叫你杠,快把酒喝了。”
佟欣已经快不行了,江常安看了一眼,伸手把那杯酒拿过来,正要替她喝,被人挡了下来,抬眼,是向言。
“你喝多了,这杯我来。”向言拿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江常安没强撑,脑袋有些沉,她站起来,拍了拍向言的肩膀,笑道:“谢了,佟欣醉了,你多看着点儿,我出去洗个脸。”
“知道。”
江常安走出包厢,走廊里有些热,她随意撩了撩头发,摁着手机回信息,头沉的厉害,她收起手机,往卫生间走去。
冷水泼面,酒醒了不少,江常安拍着脸颊,慢悠悠的往回走,刚才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打到了匈口上,氵显漉漉的感觉不太好,她低头弹了弹,不小心扯到走廊的地毯,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一歪就撞上了一堵墙。
额头有些疼,烟味儿夹杂着某知名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那不是墙,是个人。
喝了酒,头有点重,但她反应的不算很慢,撞到人的时候就已经保持住平衡了,她后退一步,抬头,语带歉意:“抱歉,我……”
声音戛然而止,她瞳孔微缩,那人熟悉的脸正正映入眼底。
男人眼眸狭长,一边眉头挑起,唇角微勾,有些痞气,他脸部轮廓分明,五官生的极好,拼凑在一起却显得格外的不正经。
高大的身影背着光,手里掐了一支烟,漫不经心的站在那儿,妖孽又散漫,像极了一只慵懒矜贵的狐狸。
他微低着头,垂眼看她。
“喝酒了。”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男人眼中笑意淡了些,目光微敛。
上一次见她,小姑娘还是小丫头,个子还没有现在这么高。脸还是那么熟悉,只是眉眼间的稚嫩淡了些,喝了酒的缘故,小姑娘脸色酡红,狐狸眼儿带了点薄雾,有些朦胧,那丝丝媚意流露,倒还真像个小大人。
军装裤衬的她双腿更加修长,黑色的背心很显身材,踏了一双军靴,帅气的很,但此时……
他视线移到她衣服的领口下,那里沾了一大片水,衣料紧紧贴在她身上。
中间的沟壑若隐若现,分外勾人。
陈序淡淡的看她,声音没几分温度:“为什么喝酒?”
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冷,眼睛像十二月的冰寒,带着刺人的锐利。
江常安抿唇,一点都不怂,直勾勾的对上他眼睛,语气挑衅:“因为我喜欢,你、管、不、着。”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他怔愣了一会,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喜欢?”
“乖乖果然是长大了,连哥哥都不能管了。”
江常安倏然睁大眼睛,有些恼羞成怒:“不准这么叫我。”
乖乖这称呼源来已久,江常安江常盛小时候是江老太太带的,两个太闹腾,于是老太太就给他们掐了个乖字当小名,江常安叫乖乖,江常盛叫乖宝。
但名字是取了,两孩子该怎么皮还是怎么皮,后来他们长大了点,越发觉得这小名掉面子,就武力逼迫院里所有小孩不让人再喊。
时至今日,这小名已经渐渐淡出了大家的记忆,但总有那么几个根深蒂固的,例如她奶奶,又或者是眼前的陈序。
奶奶从她很小的时候就这么叫了,但陈序不是,偏偏她又不能堵住他的嘴。
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