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为你家大米惋惜，让你平白吃了没发挥一点价值。”

佟欣气的打他。

向言有事先回了，几个人从教学楼下来，去后面的垃圾点。

天色暗的有些快，学校的路灯七点半才会打开，而且据说今天六点钟就要停电维修了，校园里黑漆漆的，风一吹就有些渗人。

“安哥儿，你说会不会有鬼啊。”佟欣左右张望，头皮有些发麻。

江常安把手中的垃圾袋丢进垃圾桶里，好笑的看她，“怎么？你怕？”

佟欣刚要开口，又暼见赵鸿文正在旁边看笑话，她咽了咽口水，干笑道，“怎……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怕那种东西…啊…有鬼啊，有鬼！”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尖叫一声，猛的往后一躲，直接抱住了旁边人的胳膊，“有鬼有鬼啊，安哥，他…他他他在你后面……”

赵鸿文被她吓了一跳，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嫌弃推她的手，没推开，“佟欣你有病吧？哪来的鬼？”

佟欣死死扒着他，双眼紧闭，说啥都不松手。

“章鱼附身呢你？放开……”赵鸿文用力掰开她，正要开口嘲讽，远处突然出现一个白影，在黑暗下上下晃荡，他面色一变，飕飕凉意顿时从脚跟升起。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往前方一指，话都说不利索了，“沃…卧卧……槽，安、安哥，你你，你后面……”

赵鸿文突然想起了不知是几年前实验里的传闻，别看实验现在造的这么好，九几年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墓地，一到晚上就阴气沉沉的。

再往前追溯到清朝，那就是名副其实的乱葬岗，死人都是草席一裹，随手就能扔的那种……

这念头一起，他又想到了去年女生宿舍闹鬼的事，听说晚上总能听到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就连男宿舍楼那边都能听到。

赵鸿文面色苍白，腿脚一阵发软，早知道他就不来了，明天再让向言过来扔垃圾。

万金难买早知道，没关系，他爸有钱，他可以出亿金，但是现在，菩萨保佑，千万别让这只鬼对他下手。

赵鸿文紧紧闭着眼睛，心头不停默念往生咒。

两人脸色同样的苍白，模样太惨，江常安见状转身，一眼看见了那黑暗中晃动的“白衣鬼”，又回头瞟了一眼面前这俩瑟瑟发抖的人，嘴角抽搐，愣是给这俩蠢的说不出话来。

“它…它过来了，怎么办，我还有很多新衣服没穿，还有很多美食没吃呢，我才十七岁呢我不想死呜呜呜……”

那白色影子越来越近，佟欣啊的一声尖叫，没出息的哭出声来，声音尖的差点没刺透江常安耳膜。

江常安没眼看。

等那只“鬼”距离他们只有数米远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微笑：“都醒醒，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只鬼长什么样。”

佟欣死活不睁眼：“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阿弥陀佛神啊保佑我……”

……

赵鸿文哆哆嗦嗦的半睁一只眼，又火速闭上，然后觉得不是很对，直接睁开，此时那只“鬼”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目不斜视的径直走过。

鬼？

鬼你妈！

赵鸿文脸色变了又变，没好气的狠敲一击佟欣的头，“死肥欣，装神弄鬼，没事大惊小怪什么？”

妈的，丢脸丢透了！

佟欣茫然的睁开眼睛，泪眼朦胧的，还带抽噎，显然是余惊尚存，赵鸿文嘴里要骂她的话全梗喉咙里，快速转过头，状似不耐烦道，“行了别哭了，那是七班穆恒。”

该死，这穆恒有事没事，这个时候的来垃圾堆干嘛呢？

吓死人。

佟欣抹着眼泪，害怕的不行，拉着赵鸿文的手力度半分不松，这回赵鸿文也没再推她。

一回头，对上了江常安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眼神。

江常安啧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赵鸿文不自在的撇开头，她眼尖的看到了他发红的耳根。

有情况啊，她又瞅了眼佟欣，突然有些可怜赵鸿文。

一入宫门深似海，三千佳丽呢，勇士道路艰难啊。

几个人往回走，分别的时候，江常安突然说了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佟欣不明所以，赵鸿文老脸都红了，打着哈哈道：“安哥儿就是厉害，随口都能把屈原的词掐出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绝不辜负党和国家的期望！”

“嗯，加油栋梁，我相信你。”江常安笑的格外有深度。

——

最近一段日子，白音安静了不少，同桌吃饭的时候没再主动把话头引到她身上。

江常安猜测是因为期中考试，她在关语迎面前卖了那么长时间的乖，早就把关语迎的脾性摸得差不多了。

关语迎是老师，对考试的重视程度有多高显而易见，更别说阶段大考。如果这次期中考白音拿不下，关语迎就算不说，心里也是很失望的，为了得到关语迎的认可，她也是拼了，自然没有空找江常安的麻烦。

白音匆匆吃完饭就跟关语迎说要回房间复习了，江常安慢悠悠的吃着，不为所动。

京城的天气像个情绪多变的姑娘。

明明昨日还晴空万里的现了太阳，第二日一早就灰蒙蒙的下起了沥沥小雨。

江常安坐到车上，一言不发的看起手机。

白音正拿着语文课本背没记透的古诗词，见状，很好奇的问她：“快考试了，你都不用看书的吗？”

正巧前头开车的李叔听到了，笑着道：“我们小姐和少爷从幼儿园到高中成绩都很好，第一第二从来没丢过，应该都准备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白音脸色没变，很崇拜的感叹：“真厉害，不像我，花了很多时间成绩还一直不上不下的，常安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教教我吗？”

江常安从手机上移开目光，笑的慷慨：“行啊，如果你不介意我才高二的话，我会尽自己的能力……帮你辅导的。”

白音一愣，然后温柔的笑了，眉眼间全是欢喜：“不介意，你愿意帮我我就很满足了。”

满足？

江常安心里冷笑，真的会满足吗？

视线往白音手上轻暼，那攥紧的拳头和青筋，以及那褶皱的书脚无不透露出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再怎么样会装，细节也骗不了人。

江常安收回视线，见她明明不服气又要端出一派温婉可人的样子，心情大好，笑的尤其真诚，“既然这样，那我很乐意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