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下次有事要跟哥哥讲。”

“知道了。”江常安不耐烦。

一般的时候她都不会怕他的，进了电梯，江常安突然转过头，“告诉你，你要帮我揍人吗？”

就像小时候那样，有人惹了她，不管人多还是人少，陈序总会将招惹她的人收拾一顿，揪着人领子让人给她道歉。

她这样问，陈序没太想到，但也不太意外，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拍了下她头，“给你出气。”

一如既往的宠溺。

不。

这对陈序来说是一样的，但对江常安来说，陈序现在对她的好，都会不自觉的让她认为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

江常安突然抓他胳膊，陈序顺着力道低头，见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眉梢微不可见的扬了扬，“怎么了？”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都是很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电梯里还是暖的，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靠的很近，耳边能清楚的听到他的，以及她自己的心跳声。

“如果你当时没有听清，又或者是当我还小，只是因为信任而随口胡掐的玩闹话，那我现在再说一遍，你听好了，很认真的——”

“陈序。”

“我喜欢你。”

江常安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仰着头，那双晶晶亮亮眼睛里，只有陈序那张妖孽感爆棚的脸。

什么是突如其来。

这是。

但还没容他开口说话，江常安突然踮起脚尖，头再往上仰，然后，像是计量过无数次一般，精准无比的印上了他唇。

呼吸骤然交丨织，温暖又柔软。

这更是。

陈序瞳孔一缩，也许是因为错愕，又或许是因为其他情绪，一时间竟没推开她。

仅仅一刻，江常安就松开他手，然后微微退的远了些，再一次重复：“这回你听见了吗，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喜欢你，很喜欢，但绝对绝对，不是那种对哥哥的喜欢。”

“我明年三月就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你要认真的考虑，不要把我当小孩看。”

电梯降到二楼的时候门开了，又进来几个人，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被迫中止。

唇边的氵显润还在。

陈序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下到停车场，出了电梯，暧昧又尴尬的气息散了不少。

江常安刚才是突然大了胆子，脑子里这么想的，然后就直接这么做了，其实她心里忐忑的不行。

而且后来突然又进来了人，一被打扰，直接就把她那点勇气给戳散了。

这会也没再接着刚才的话题。

要走到车边的时候，陈序突然叫住她。

他脸上是惯有的笑容，但少有的，多了一抹正经。

“你说的对，明年就十八了，确实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你跟哥哥说的事，哥哥会认真考虑。”

他话音一顿，笑道，“但是乖乖，你现在还在读高中，这个时候，哥哥不希望你因为其他的事分心，知道吗？”

江常安看着他，听着他说。

“所以，在你毕业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好好学习，然后哥哥也会认真去考虑，等到你毕业之后，再好好的讨论……”陈序又停了下，似乎是觉得措辞用的不太对，“再好好的给你一个答复，行吗？”

这是迄今为止，从两年前知道她心思之后，他的第一次正面回答。

没有再躲避，或许他现在还不能完全回应她的感情，但至少，他把她放到了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开始去思考这个问题。

在车上的时候，江常安在后座动来动去，一会透着后视镜看他，一会又把手机拿出来看两眼，总之就是不太安稳。

正好是红灯，陈序问她，“想说什么？”

江常安把头抬起来，盯着他看了两秒，觉得自己快被那问题压到窒息了，她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

“那什么……”

“你在回应我之前，能不能不要跟其他女的走太近，就是不要跟其他女的谈恋爱。”江常安撇开脸，没敢看他。

陈序愣了下，忽的闷笑了声，月匈膛起伏，半晌，他道，“行。”

这什么，小霸王的性子还挺砖丨政的。

见他没拒绝，江常安得寸进尺，“还有，也不能跟其他女的太暧昧，不能让人家勾着你，也不能随便抱别人……”

“送人回家也不行。”

“好。”

江常安说出这种话，自己都觉得脸红。

彼时是绿灯，他踩下油门，车子轰隆一声响，她好像还能听见他闷笑的声音。

好像在笑她太幼稚。

江常安低下头，挡住自己微红的脸。

有这么好笑么？

—

客厅里，关语迎跟白音正坐一起喝茶。

两人听到动静，同时看了过来。

“常安回来啦？”白音柔柔的朝她笑，起身过来要帮她拿东西，“我帮你拿吧。”

江常安看都没看，避开她，换了鞋就往楼上走，白音站在原地，眼眶红了下，无措的咬着唇。

文嫂刚好从厨房里出来。

江常安朝她一笑，喊了声文嫂，脚步未停。

关语迎突然叫住了她，神色凝了凝又忽的缓和，“好些了吗？”

江常安嗯了一声，也不看她还要不要再说话，径直走上去。

门一关，她就往床上躺，伸手按了按有些烦闷的心口，给陈序发了个信息。

嘟嘟的声音下一秒响起，江常安拿起来看，是陈序回的，让她好好休息。

她看着那条信息，突然就想到刚才在医院的那个口勿。

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热。

他丨妈的。

真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破釜沉舟的气概，让她面对陈序的时候那么英勇了。

还好他回应了，不然她得尴尬死。

她呆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然后在度娘上搜了一个话题——

“一个知道你喜欢他的男人让你好好学习毕业再回复你，这个男人有没有一点喜欢你”

网速很快，页面一转，很多网友的回复就跳出来了。

江常安一条一条的翻看，看到第十条的时候就看不下去了。

她眉头一皱，把屏幕一关，把手机扔远。

奶奶的。

什么破玩意儿。

什么叫那个男人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这八字分明还没有一撇呢，哪里就知道他喜欢还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