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府曾经只是青州城旁边的一个边陲小镇,直到长安国推翻前朝统治,立青州城为京城,坐落在京城交通要道的青云镇从中受益。各种走南闯北的商户,想去京城求学的学士,妄图得到重用的名士,都会途经此地。
这一来二去,青云镇就慢慢的一路发展起来,直到十年前终于达到了城府的规模,京城也下诏改青云镇为青云府,设立完备的官职。命前知州傅仁本为青云府知府。
此时年满四十的傅仁本本以为自己中年得势是一件好事,但随着青云府的设立,各种麻烦接踵而来,尤其是今年,前线与楚国开战,两军交战,得情报者便可得先手之利,于是乎,楚国派来的细作,和隐藏多年的暗线纷纷行动了起来。
齐国虽没有参战,但却在暗中一直推动长安国和楚国两国的战役,企图在两国伤败之际一逞渔翁之利,这样一来,齐国隐藏在青云府的细作和暗线也暗中运作起来。
一时间青云府表面风平浪静,暗中却波涛汹涌,潜伏在青云府的三方暗探你来我往,虚与委蛇,整个青云城都不得安宁。
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原本负责青云府的密谍司首领在前几日被刺杀身亡,此人与傅仁本一直是单线联系,导致现在我方与青云府城内的自家密探失去联系。现在整个青云府的地下工作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昨日我收到密谍司来信,告知我凡密谍司首领,必有一份手下密探的名册,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当我收到这个情报时以为时过晚,我亲自率人按照信中之策,确实寻到了藏册之处,恰巧有一个黑衣人比我们先到一步取走了册子,正准备翻墙而去。
情急之下,我令手下使暗器的高手蒋天出手,没想到那小贼也不是寻常之辈,硬顶着蒋天的几发飞镖遁去,等我们追出去时,只剩下地上的一滩血迹,人却没了踪影。
空荡荡的正堂内此刻鸦雀无声,只留下傅仁本叹息的回声。
此刻不谙政治的江夏也明白了青云府此刻的处境,这不就是己方间谍失联,敌方间谍在线工作吗,这此消彼长,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更可怕的是如果暗探的花名册和各类密谍落在楚国手中,那整个青云府都将**裸的暴露在敌国视野中,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楚国击破长安国的突破口。只是……
“这等机密要事你怎么会想到来道观求助,而不是求援京城呢?”眉头紧锁的李艺怀疑的看着傅老,问出了江夏心中的疑惑。
傅仁本看了看江夏,回应道:“李姑娘有所不知,我当年能被重用还是江王爷的手笔,我上位之时,江王爷就明确告我,如果遇到什么难事,都可向张道长求助,他是绝对可信之人。”
听到这,李艺拧在一起的眉头在舒缓开来。
“不瞒两位,我前几日已把青云府的现状加急上报给京城,按理说最迟昨天就会收到来信,但我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我怀疑是我府中的亲信也被敌方细作渗透,导致求援信件没有发出。或者就是京城那边也……”傅老顿了顿。
“如果真是京城那边出事的话,那皇帝未必可以看到信件所反映的真实情况,从京城派来的人也未必可靠。如今在青云府内我能绝对信任的人只有诸位了。”
“那我现在就给我爹写信,让他派几个亲信过来处理。”江夏想了想,虽然这是洗白自己恶霸身份的一个良机,但这可是三国之争啊,自己前世也不过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前身也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子,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一头扎下去,怕是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李艺也觉得此事过于危险,不能贸然参与,自己倒是好说,关键是江夏连正常人的体质都没有,比起身经百战的各个密探就更不用说了。
“唉,你们有所不知,我国已于楚国全面开战,江王爷与李将军已被调到前线掌兵,后方在怎么乱,他们也没法分心,也不敢分心啊。”
怪不得糖糖能偷偷跟过来,怪不得回到江府的信一去无踪,这几天伴随着江夏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这就说的过去了啊。
偌大的正堂迟迟没人说话,安静的只剩院内糖糖玩闹的声音。
过了许久,李艺沉吟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想让我们帮你干何事?”
“听说张道长与城内的李老贼关系匪浅,这青云府内的所有泼皮,那可都是李老贼手下的人,这城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没有他们打听不出来的。你们呐,帮我打听一件事就行”
一旁的李艺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说道:“害,就这事啊,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什么危险的事呢,好说,明早我们就去找李老贼。听傅知府说的这么严重,本以为要委托办什么大事,没想到就这随口一提的小事。
傅老苦笑了一下:“呵呵,别看这事小,但牵扯的事可一点都不小啊。”其实傅老本想求助张道长帮忙肃清敌方暗探的一个窝点,但没想到道观内只剩这两人了。这世子身份尊贵,万一出了什么事,事情就更乱了,只能另想他法了。
江夏点了点头,觉得这件小事难不成自己还能办砸不成,于是他也应承了下来:“你就放心吧,我的为人大家也都知道,这事就交给我们了,保证万无一失。”
“那就这么定了,我府内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就先行一步了,明天等你们消息。”傅老看见二人应承下来,也是安心不少,好歹是有点进展了。
江夏看着李艺把傅老送走,这几天平静的内心也微微浮起波澜,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月明星稀,微弱的月光照亮了荒野的小路。小路上两名壮汉正在策马飞奔,旁边的枯草和残枝也被马蹄快速奔跑带起的劲风卷起。
“伟哥,俺想不明白,明明是小郡主自己偷跑的,这能怨到我们头上?害的咱两不能陪王爷上阵杀敌,回去还要被兄弟笑话。”
“强子,这你就不懂了,小郡主那可是咱们王府的宝贝,咱要是让小郡主出了什么差错,咱两也不用活了,况且这不用上阵也是王爷为咱两考虑,你家那胖小子不才刚刚出生吗,上次见他还不会说话呢,你这要是马革裹尸了,你家小子咋办。”
“是昂,哈哈。”
马儿飞速的移动,风中只留下两个壮汉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