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
顾相丞拿出自己最丑的一套睡衣给姜辞换上,换的时候恨不得把他的胳膊给拧断。
季清栀见状给了顾相丞一飞踹,然后端来一盆温水,拧干毛巾在姜辞的俊脸上擦拭着,细致入微。
姜辞这个人啊,真是温柔到骨子里了,连喝多了不舒服,也只是皱着眉头,吭都不吭一声。
“这小子,就是上次摸你脸的混蛋吧。”顾相丞环胸,一脸不爽。
“怎么滴,你也要摸他一把吗?”
季清栀想到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顾相丞夺走了休宁远的初吻。从那天开始,顾相丞就被她列入了神经病和危险人士的表单中。
顾相丞没有接话,只是莫名烦躁。
“我家一共有三个房间,你现在有三个选择。”顾相丞开口。
“要么和你一个屋,要么和程吏一个屋,要么和姜辞一个屋是吗?”
季清栀接过话,并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我选择姜辞。”
顾相丞俊脸上写满嫌弃:“你想多了。”
接着捏住季清栀下巴,邪魅一笑:“是要么客厅,要么回家,要么和我一个屋,一张床。说实在的,我还是挺欢迎你的。”
又来了,来自这位妖孽的邀约,季清栀已经感受过一次了,差点要了老命。
“听说你已经三千岁了。”季清栀突然提到。
“嗯哼。”顾相丞没有否认,只要没有季清栀家人在,他就不会否认。
季清栀一字一顿,无比恶毒:“老不死的,也不怕闪了腰。”
“好好照顾姜老师,明儿我再过来,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就把你从老季家理发店除名。”她威胁。
说罢,扭着柔软度腰肢,踏着轻盈的步伐,朝门口走去,“老娘选择回家,老东西,想占我便宜。”
只是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迈出步伐,啪的一声,面前的那扇门几乎是扫过季清栀的鼻尖,然后死死关上。
犹如一阵过堂风,有一双无形的手,将门闩死死焊住。
与之伴随着的,是摊在顾相丞家墙角的程吏的一个响指。
季清栀呆滞的转过头,死死盯着闭着眼醉的神志不清的程吏,见他施法般的关了门后,又一抬手,然后原本在客厅桌子上的杯子,像牵线戏一样,瞬间移到了他的手里。
聪明如季清栀,这一刻也丢了脑子了,这是魔术吗,还是法术,亦或是妖术?
“老子是地府第一官吏程吏。”第一次见面时的话,历历在目。季清栀那一整天隐隐的不安感,在这一刻以灭顶的姿态朝她袭来。
季清栀一副活见鬼,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见状,顾相丞皱着浓眉有些不悦,上前踢了程吏一脚,“臭小子,你吓到我家小朋友了。”
程吏哼唧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低头将杯子里的水喝光,然后扔了杯子,迷迷瞪瞪朝侧卧走去,那屋里还躺着姜辞。
“别怕,过来。”顾相丞朝瘪着嘴,下一秒就要嚎出来的季清栀招招手。
“我可以回家吗。”季清栀嗫嚅,扒着门闩。
“不行。”顾相丞摇头,一脸玩味。
季清栀双手合十,就差行个大礼,哀求到:“是我对不起你顾相丞,不对,太子爷,我不该在之前一直冒犯您,我回家就给您和那位地府的小爷烧香,行不。”
顾相丞慢慢走近,嘴里是魅惑的语气:“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季清栀一步一步移动着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退,才再次开口哀求:“你帮我开门吧,从明天开始我一定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顾相丞:“不是哥哥不帮你,这门啊,只有程吏酒醒了,他自己才能打开,我若是擅自给你开了,你一脚踏进去,说不定就是鬼门关。”
季清栀:“你们不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吗,你肯定能的,我求你了顾相丞。”
顾相丞挑眉:“你现在相信了?”
季清栀狠狠点头。
顾相丞:“我不是傻子了?”
季清栀又狠狠点头。
顾相丞:“还怕我闪了腰吗?”
季清栀:“您一看就腰好身体好,还能再活几千年。”
顾相丞:“……”
季清栀又往墙角退了一步,不偏不倚,踩到程吏刚刚扔下的杯子,一个重心不稳,跌进顾相丞怀里。
顾相丞感受到季清栀轻微颤栗的小身板,顺势把她困在墙角和他怀抱之间,然后逼迫着她双腿环住自己的腰,悬空在狭小的空间里。
“怕我?”顾相丞低头睥睨着她火烧云般的脸颊。
然后一只大手顺着腰际往上移动。
季清栀哭啼啼:“你想干什么啊顾相丞。”
“你说呢。”温热的气息洒在季清栀的颈窝,顾相丞笑得像个混蛋。
季清栀:“你们龙族那啥的时候,姿势一定也有讲究吧,我不行啊。”
顾相丞一愣,按他从电视剧里学到的套路来看,下一步季清栀不应该面露羞涩骂他混蛋吗,那样他也可以顺势混蛋下去了。
只是,这话他该怎么接。
顿了顿,顾相丞捏了一把季清栀的腰,一口骚话:“小腰这么软,什么姿势不行,嗯?”
季清栀:“……”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
“让我接个电话吧。”季清栀低声哀求。
顾相丞放开了她,季清栀抓过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
“季清栀,老子等了你一夜,你特么的想死吗?”
怒不可遏的低吼声隔着手机屏幕,震的季清栀脑仁疼,“休宁远?”
“你等了我一夜,为什么。”季清栀一脸懵,她不记得自己和这位小祖宗有约啊。
休宁远骂了一句脏话,啪的一声挂断了手机,如果季清栀当时在他一旁的话,他可能要拧断她的脖子。
“谁啊?”顾相丞不悦。
“关你屁……”季清栀条件反射开骂,随即又幡然醒悟,不敢造次,“一个朋友,朋友。”
“休宁远。”顾相丞踱步到客厅中央,背对着季清栀,语气笃定。
猜对了,季清栀莫名心虚,这家伙为什么永远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但任何事情心里又都跟明镜似的。
“你想干什么。”
“水性杨花的女人。”顾相丞嗤笑,转身进房,啪的一声把季清栀隔绝在外。
莫名其妙,他那语气里的失望是什么意思,她与他,说到底,根本什么都不是啊。
季清栀窝火,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他顾相丞凭什么这么贬低自己。
“我才不是,我只喜欢一个人。”季清栀指了指侧卧,“我跟你说过的,我喜欢姜辞老师。”
不晓得他有没有听进去,季清栀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沙发,说不清心里的情绪。
心头隐隐的不安感,依旧在没有休止的发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