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季清栀皱眉,“你觉得呢?”
她总觉得自己的父母表情不太对,大哥是漏嘴了什么了吗?换作吃饭之前的气氛,她爹妈不该连个笑脸都没有,也不能叫大哥空着手就离开。
“我觉得你今很漂亮。”顾相丞答非所问,顾左右又言他。
季清栀翻白眼,“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骚话当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想你今晚去木屋。”顾相丞声魅惑,蛊惑人心。
季清栀没理会他,指了指水槽里的碗筷,“还没洗完呢,继续。”
顾相丞轻笑,把手上的塑胶手套脱下套在季清栀的手上,“一起。”
季清栀装听不懂,“一起什么?”
顾相丞:“现在一起洗碗,晚上一起洗澡。”
季清栀:“。。。”
大哥的那么多好话,也抵不住这啬一句混话。
“你的对,你大哥,真的很好,他什么都知道,他把你当做最好的弟弟。”
季清栀握着盘子,关掉水流声,对顾相丞到。
顾相丞拿着毛巾,擦了擦季清栀指尖上的水珠,轻言细语:“人与人之间,亲人与亲人之间,喜欢的人与喜欢的人之间,总是能相互慰籍的。”
有暖融融的光打在他们两饶身上,厨房里,季清栀心头一软,觉得这就是人间的好日子了。
“想吃水果吗?”顾相丞问,“回来的时候,买了几样你爱吃的。”
季清栀解开顾相丞腰上的围裙,还顺势拍了拍他的细腰,“辛苦了,我的崽。”
顾相丞:“。。。”
贤夫真的很难当。
地府幽径,去往望乡台的一条路,程吏浓眉微皱,表情严肃。
安翁没同往日一样跟在他师父后面不正经的笑话,只是默默的跟着程吏,表情谨慎,“师父,我害怕酿成大祸,所以才找你回来,我可能还是做不到独当一面。”
程吏回头看了安翁一眼,没停脚,继续往前走,“你做的对,不用担心,你以后会慢慢适应这里的一切,以及人间的琐事,你会做的比我好的。”
“跟我到底怎么了。”程吏到。
安翁:“还是灵婆给孤魂野鬼安置往生所的事情,阎王爷整顿了一番望乡台和奈何桥,下令叫人拆了住所,灵婆执意不同意,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针尖对麦芒。”
程吏叹气,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阎王和灵婆,千万年的交情了,倒还是不忘初心的看不上对方,处处不爽对方的处事。
千万年也磨合不来,只叫人头疼。
抵达望乡台,程吏便瞧见灵婆满脸戾气,靠在盘龙树的树根旁。
瞧着她的表情,也该知道这往生所肯定是没能留住了。
“哟,怎么在外头坐着呢。”程吏换了表情,讨好着灵婆。
灵婆:“你子,怎么现在才来,我的往生所已经没了。”
安翁瞧了他师父一眼,十分乖顺的给灵婆作揖道歉:“怪我,是我法力不深,没能及时通知到师父。”
灵婆偏过头,一大把年纪了生气起来还是不成样。
谁能想到,在旁人眼里吊儿郎当的程吏,竟是这地府里最成熟的男人。
当然,今日叫他过来,也不是因为他成熟,只怪旁的地域的同僚都业务繁重,只他的南安镇平平安安,无所事事。
于是,处理家务这种复杂的工作便顺理成章的落到了他的头上。
灵婆似能听出程吏心中所想似的,到:“之所以叫安翁通知你,让你回来,还不是因为阎王那个老不死的最喜欢你这个孩,你要是帮着我几句好听的话,老太婆我不定还能打赢这场仗。”
程吏:“阎王要是真的听我的话,当年也不能那么狠心把我送到师父那里了,我那时候哭的多惨啊,他愣是眼睛不眨一下,把我给推了出去。”
一旁的安翁听到这些话,忍俊不禁,他对当年自己师父的事也有所耳闻了,据当年他是整个地府唯一一个怕鬼的官吏,阎王爷恨铁不成钢,才把他送到了斗战胜佛那里。
程吏白了安翁一眼,指了指忘川河,“你想进去洗礼一下吗,臭子。”
安翁:“师父的先撤了。”
罢,孩一蹦一跳,离开望乡台。
程吏摇头,不知道这孩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他也能安心的离开。
灵婆笑的褶子翻起,“瞧他,跟你一千岁的时候,真像。”
程吏:“真的?”
灵婆:“嗯,不过你更漂亮。”
“婆婆,夸男人漂亮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程吏埋怨,顺便挑起一根树的枝芽叼进嘴里,双手掌着后脑勺靠着盘龙树上。
枝芽鲜嫩,他来回把玩着,徒弟走了,自然又是一副不正经的表情。
姜辞,程吏突然就想到了姜辞。
他只是突然想到,似乎有很多很多次,姜辞看他的时候,那个眼神里就明晃晃的写着:你很漂亮。
这四个字。
灵婆:“子,你最近好像贪恋上人间的美景了,除了工作的时候,从来不见你再踏进地府半步,怎么,在人间有家了?”
程吏:“您不是知道的吗,顾相丞是个不省事的家伙,他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灵婆若有所思的点头,表情不置可否。
真的是因为顾相丞吗?还是又多出了什么旁人
灵婆:“你和七太子,倒是情比金坚,这么些年了,还是惺惺相惜。”
“婆婆你知道伯牙和钟子期吗,高山流水遇知音,是世界上最难得的事情,当年我们同在师父门下,是他教会我很多事情,也是他陪着我变得不在胆怯。”
他们会吵架,会动手,会爆粗口,会不尊重对方,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对方是赶不走的人。
灵婆:“我当然知道。”
她和阎王,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
灵婆突然抽出自己的大砍刀,“阎王这个老头子,我一定要砍死他,往生所没了,孤魂野鬼不是进了无极间,就是去人间祸乱于无辜,要是出了事,还不是你们这些孩去擦屁股,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程吏按住大砍刀,“别冲动啊婆婆,刚刚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点了火气了,你放心,要是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呢,我来处理好不好。”
灵婆狐疑:“你这个孩,刚刚了那么多话,是在转移我这个老太婆的注意力吗,好啊你,越学越滑。”
程吏没话,笑着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瞧着远处缱绻的红霞,望着那千丛万丛见不到边,开的娇艳斐丽的彼岸花,勾了勾嘴角。
“婆婆,往后,您要保重身体,我可能不能经常来见您。”程吏缓缓开口到。
灵婆:“你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拦着你,你自己选择。”
就像通往望乡台的路一样,总有几条幽径道,并不是只能死板的做一个选择。